荣天瑞还真没有猜错,阳寒麝寻朱雪槿,正是为了行军交战之事。当朱雪槿低头迈入帐篷之时,但见阳寒麝正蹙着眉头拿着一竹简,仔细的阅着;听闻有人进来,他头也不抬,直接挥手示意道,“过来。”
朱雪槿余光瞥着高品轩,见其一动不动,便知阳寒麝所指者为自己;她几步上前,因右手臂的那道伤使得她还不方便拱手道安,便只福了身子算是请安,口中道,“雪槿给大皇子请安。”
“你看这个。”阳寒麝也没有回礼,只是将竹简递给了朱雪槿;朱雪槿接过,但见竹简上字体极为娟秀小巧,一看便知是女子所书;再见其内容——水军主要舰种为艨艟,艨艟船首有一大椎,可椎破敌船;此次交战地点粗略以闽国与殷国最接近之处广安为例,广安地处东海下游,逆水行船,难以冲撞;但我方可以接舷战相对抗……
朱雪槿并没有询问这样专业的水战描述是从何而来,那尚存的墨香已经能够让她想象的到;她只是就看到的这些,结合自己曾看过的兵书,直接对阳寒麝道,“殷国擅长水战,船只定为艨艟。虽并未眼见,但书中记载,艨艟以生牛皮蒙背,防御性极其优秀,尤甚是防火;且开弩窗矛穴,出击与还击敌船的能力皆是上等。艨艟形体雄伟,机动性强,且极便于水战。竹简中记载艨艟之椎,可以很轻易的椎破闽国兵船,且闽国很难有还手之力。就算我等上去支援,若没有可突破之法,也是白白牺牲性命。”
“这竹简中所述,接舷战又可否与其对抗?”阳寒麝抬起头,一双冷冽的眼盯在朱雪槿的面庞上;但见她半分不惊不慌,反而颔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阳寒麝不知为何,本来有些不安的心,竟就那样平静下来,只听朱雪槿接着在一旁说道:
“水上交战,大多以弓箭相接;我大辽是马背上的民族,这方面说来,我方占据极大优势。再者,关于接舷战,大皇子可听过‘钩拒’一说?”
见阳寒麝摇头,朱雪槿继而解释道,“进则拒之,退则钩之,当敌我双方战船互相接近而又不能正好撞上,或者我方于最后采取避免被撞的行动,又或者,敌方撞击未造成我方伤亡,此时,双方战船十分接近,我方士兵便可借助接弦跳板搭于敌方艨艟上时,冲上敌方艨艟进行厮杀。擅长水战的殷国士兵,不过是借着天时地利的优势,在作战方面,决计抵不过我军。所以,一旦进行接舷战,便是已经吹响我军捷报的号角。”
“且趁着这股大优势,我军还可占领敌军艨艟,自行研究,让闽国造出更好的战船,以抵挡日后殷国的进攻。”阳寒麝一副恍然开朗的神情,原本看敬妃写给他的竹简,他尚有些分析不来;毕竟夏国的兵书与辽国一比,自是小巫见大巫;果不其然,若换作朱雪槿来看,又是另一番景象,如今,眼前的一切已经不成任何问题,既然行军方针已经制定好了,届时水战一开,只要随机应变就是,大的方向已经定下来了,不会有什么偏离。
“大皇子所言正是,因从前闽国与殷国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闽国又有夏国的庇佑,所以在造船业大有疏忽。如今经此一役,想来他们也该有些警惕性了。”朱雪槿说着,微微晃了晃脑袋,又道,“又何止是闽国,卫国、辽国与夏国都该有警惕性,毕竟现在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就是日渐崭露头角且野心勃勃的蜀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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