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雪槿背靠阳寒麝,已经泪流满面,不是被这阵势吓得,而是愧疚。她该听朱烈的,而不该一意孤行;这些年她身上的荣耀,已经让她太过自大了,这一次,生生的打了她的脸,啪啪有声。
高品轩尽管能够看得到阳寒麝尚抵挡得住,甚至可以说是游刃有余,可心依旧提的老高,他决不允许阳寒麝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而如今,他已经要把朱雪槿恨到骨子里了,他是不明白何以阳寒麝要如此信任一个女子,还要到这种地步。即使相隔有些距离,高品轩却未看在眼中,而是三步并作两步,在荣天瑞忙着抵挡弓箭之时,跃入东海之中,向着阳寒麝的船只奋力游去;他一生之中最大的使命,就是守护阳寒麝,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尽管这弓箭并未对船上的人造成任何太大伤亡,有的只是轻微擦伤,但这船却因弓箭的深入而逐渐进了水,再无法支撑。见状,阳寒麝果断对着一侧仍旧在死死抵挡的士兵们道,“我们准备弃船,这里离码头不远,我们于水中游走回去便是。”
语毕,他一把将背后的朱雪槿拦着腰横抱而起,在朱雪槿满脸爬满泪痕的情况下,毫不犹豫的一跃而下,噗通一下便落入东海之中。
朱雪槿只觉得下一刻,她整个人都泡在泪海之中,也呛了好几口海水。她一面死死抓着阳寒麝的剑鞘,一面以手臂揽着他的脖颈,感觉到自己一会儿下沉,一会儿又被阳寒麝拽上来;而身边依旧有弓箭落入水中的声音,除此之外,阳寒麝冷冰冰的声音也响在耳畔,“抱紧我,别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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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的码头一旁,朱烈与荣耀已经发现了这诡异的一幕,且很快找到了弓箭发出处;朱烈留在原地指挥,而荣耀则亲自带领余下的三国水军,向着西南方急速而行;果不其然,在一处蜿蜒的山涧之处——这里在码头是决计看不到的,有很明显的视觉误区——看到了五艘艨艟,呈横一排列,正向着阳寒麝等人所在的方向发射弓箭,且见那速度与源源不绝的箭,该是早已备好,就等着这一刻了。
荣耀二话不说,指挥船只上的士兵发动奇袭;艨艟上的殷国水兵并未注意到悄悄接近的荣耀军,当他们完全注意到的时候,船板已经搭到艨艟之上,几百个士兵冲了上来;而只擅长水战的殷国水兵,手中并无太多近战兵器,就这样死的死、伤的伤;而荣耀则直接前往艨艟的机关室,将弓箭机关全数关闭,那射出的箭戛然而止,总算是让码头上的朱烈微微松了口气,如今,只望阳寒麝安然无恙才是了。
这五艘艨艟倒是按照朱雪槿与阳寒麝当初的意愿,成功缴获了;而残余下一些愿意投降的殷国水兵,也都被带回了码头上,将殷国此番的计划说了出来。正如阳寒麝所料,他们当真是先遣部队,得到的命令是,候命,若看到有战船出海,即使击沉,后马上返航禀报。只可惜阳寒麝与朱雪槿,一开始并没想到他们会躲在后方,当他们想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几乎所有的士兵都弃船,游了回来,落汤鸡一般,唯一安心的就是,并没有人员死亡,全数而归;但遗憾的是,这几艘船是白白浪费了。阳寒麝放下一脸愧疚的朱雪槿,接过她的剑鞘,收剑归鞘;而朱雪槿则走到朱烈面前,红着双眼单膝跪地,对朱烈咬牙道,“爹,此番都是雪槿的计算失误,我愿承担一切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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