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南烛咽了口吐沫,清了清嗓子,再三告诉自己不要害怕,朱雪槿还在一旁,后她鼓起勇气,抬起头,对着夏王拱手道,“回大王的话,南烛对于此症,并没有治愈的把握;但若是续命……南烛会尽力而为。”
“至少……”夏王望了一眼没有任何搭话的阳懿楠,心存些许不忍的对薛南烛道,“至少要到蜀国皇太子驾临,还有……若拖不住,孤希望,孤的三公主走的时候,是安详的,是不受太多痛苦的。”
最后这几句话,夏王说出来之后,眼眶通红,看得出,他在尽力忍着眼泪。薛南烛点头称是的工夫,夏王后却拽着夏王的手臂,大声的哭闹着,“大王怎可说这样的话,楠儿可是日后要做蜀后的人,她有凤神护身,怎可能这样轻易的就陨了命……”
“别说了!”夏王忽的提高了嗓音,这般吼了一句;夏王后似乎是吓着了,也算是松开了手,转而改为默默抽泣。夏王留下了句“三公主就交给你们了”,后扭头便走;夏王后又瞧了瞧阳懿楠,后看都不看朱雪槿两个,提着裙子跟在夏王身后,几乎是寸步不离。
房间里总算是重新安静下来,朱雪槿支开了一干侍奉的丫鬟小厮,这才带着薛南烛到了阳懿楠榻前,望着她深陷回去的眼窝、青当当的脸色,忍不住叹息道,“三公主,要你受这些苦,当真是委屈你了。”
阳懿楠的眼泪忽的就打眼角开始成行的流下来,她支撑着身子,勉强靠着坐了起来,后拉着朱雪槿的手,开口工夫,声音极为沙哑,而且没有任何底气,“雪槿……今儿个,我,总算是看清了母后的本质,她……她对我没有半分怜悯,她眼中只有权力,无边无际的权力……咳咳。”
阳懿楠这一咳嗽,竟是咳出了血,喷溅在被子上。朱雪槿的心一下便提了起来,转而望向薛南烛,道,“南烛,你用药量是否太大?三公主这身子……可还承受的住?”
“不干南烛的事,南烛给我的药丸,我是双倍服用的,”阳懿楠说着,眼神都有些空洞,“你可知我母后日日在我耳旁念叨着嫁去蜀国如何如何……做了王后如何如何,统领后宫如何如何……咳咳,我说了多少遍不嫁,可她除了把我软禁于此,没有任何说法,我够了……我在这里,真的够了。”
朱雪槿是万万没想到,阳懿楠居然胡乱服药,可此时此刻,她又如何怪得阳懿楠;刚刚夏王后那番作她也看在眼中,实在想不通,这样没有任何智慧、只会缠着人的女子是如何一步一步坐上王后之位的。她唯有先问薛南烛,紧张的连声音都在颤抖,“南烛,你的药丸,双倍服用会如何?”
“就如同三公主这般,身体衰退的极快,”薛南烛叹了口气,对朱雪槿道,“咱们在将军府,日日可见到荣哥哥,荣哥哥按时服药,如今只是出现了嗜睡以及轻微失力的现象,并不及三公主这般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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