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阳寒麝却并未松手,而是依旧狠狠的盯着朱雪槿看,继续道,“我来问你,你与薛南烛可是将用在三妹身上之法,同样用在了向昆仑身上?让他博得我的同情,以此达到他的目的?不然的话,已经将死之人,何以这两日,又逐渐的恢复了精神?”
阳寒麝的确聪明,他已经预感且猜到了一切,可惜没有证据证明,这才开始唬自己,想让自己承认。朱雪槿立即摆出一副冤屈的模样,眼眶都红了,她咬着下唇,沉默半晌,才开口道,“雪槿不知大皇子为何会这般猜想,但向叔叔的身子,前几日的确已经是大限已至;是与大皇子分别之后,向叔叔忽然有了求生意志,凭借着这个,南烛才将向叔叔从鬼门关生生拉了回来。”
朱雪槿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不要紧张,不要被阳寒麝的这股威慑力震撼到,又接着倔强道,“医者的本分便是救死扶伤,难道能救下的人,要南烛见死不救吗?”
这一次的沉默,连空气都快要跟着静止;朱雪槿只感觉自己的心都突突突突跳的快要爆出来,终于,这大段的静止过后,阳寒麝终于开了口,而随着他的开口,他的手也松了开来。朱雪槿终于能够全身心的安稳立在地面上,却听阳寒麝那带着些威胁的话意再度响在耳畔,“朱雪槿,你这张利嘴,我迟早要给你堵上。”
“雪槿不明白,”朱雪槿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若沉默的话,只会让阳寒麝更加觉得,自己是在设计他;所以,她决定继续接下这个话题,装作全然不知的模样,“救下向叔叔有何不好?向叔叔在兵法上的才华,难道不让大皇子您刮目相看吗?雪槿这些年跟着爹东奔西跑的,除了爹之外,再没有佩服过谁。可这一次的向叔叔,他对兵法研究的透彻通透,是比爹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这样的人才,雪槿也不愿他流失。”
“哼。”阳寒麝抱起膀子,回过身,不去看朱雪槿,只以余光瞥着她道,“那依你之意,这次回去,我们该如何向父王报告这一次的战报?”
“雪槿相信,大皇子心中已然有了想法,雪槿又怎敢班门弄斧。”朱雪槿谦卑的拱手说着话的工夫,阳寒麝已经不耐烦的挥挥手,带着些怒意道,“我问你,你说便是。”
朱雪槿眼珠转了转,后开口答道,“以雪槿之意,便直说已经劝降贼匪主将,且给其安置费,让他们自行安家,日后决计不可再闹事。这般的话,我军不费一兵一卒,且与大辽的结盟又更近一步。”自然,阳寒麝的能力也就会更加的被夏王认可,不过这一句,朱雪槿没有说出来;不过她相信,就算她不说出来,阳寒麝也能明白。
“明日班师回城。”阳寒麝说着,倒是对朱雪槿下了逐客令了。
朱雪槿眼珠瞪得老大,她可没想到阳寒麝这么快就要回兰陵了;虽然这的确也是已经风平浪静,且那些之前受伤的士兵在薛南烛的照料下,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这一次的出剿,当真是应了那句“不费一兵一卒”,便大获全胜了。
阳寒麝等了半天,见朱雪槿还没有走的意思;回头看她的时候,发现她瞪大眼睛在原地发呆;他忍不住有些烦躁,大了声音道,“向昆仑的身子不是已经好了不少,还在这里耽搁什么。带他进宫,我难道还要拖拖拉拉?”
“大皇子答应向叔叔,带他进宫了吗,”朱雪槿再度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不过很快的,她便笑靥如花,“雪槿知道,以大皇子的惜才之意,不会对向叔叔坐视不理的。”
“朱雪槿,你的脑子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眼见着朱雪槿这般得意的样子,阳寒麝就颇觉不爽,忍不住蹙了眉头打击道,“你左一个向叔叔右一个向叔叔,叫的好生亲切,但你可别忘了,向昆仑最恨的人,可是你的爹娘。”
“大皇子说的不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娘不过是个平凡的女子,只想追逐自己平凡的爱情而已,她也不想因此害了敬妃娘娘与向叔叔的。况且,若并无当年我娘的无心之过,如今,又何来大皇子您。都说有得必有失,可有些时候,有失必有得。若说向叔叔是敬妃娘娘的失,那大皇子您又何尝不是敬妃娘娘的得呢。”
“朱雪槿你很聪明,但你也要知道,有些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阳寒麝深深的望着朱雪槿,不错,对于朱雪槿说出的那种种理由,他一个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误?”朱雪槿笑着摇摇头,摊手道,“雪槿还有何可误之事?”
“或许,是误终身。”阳寒麝余光轻轻瞟着朱雪槿,见后者一脸懵懂的样子,冷冷笑了下,后挥手道,“别在这里絮絮叨叨了,快回去收拾东西,明日启程回兰陵。”
***
阳寒麝自是越说越气,敬妃却听到了完全不同的事情,她发现,朱雪槿的智慧似乎是比她想象之中要高的多了;她一直以为,朱雪槿不过会耍些小聪明而已,可如今看来,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她要降服这个丫头,要她心甘情愿的帮助阳寒麝;日后还要折磨她,看来这路,是真的有些崎岖了。
而另一边,阳寒麝看着敬妃陷入思索之中,似乎连自己的话都不愿听了;他只以为是向昆仑对敬妃的影响太大,死死咬了牙,道,“我现在就去杀了那个向昆仑,省得他在这里魅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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