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南烛探其脉象倒也平稳,便开了几幅安胎药,且叮嘱那位嫔妃保持平静的心情,这折腾的一来二去的,回来都是傍晚了,正见朱雪槿找她,便跟着朱雪槿一道来到这司膳司。朱雪槿倒是也清楚了来龙去脉,摇摇头的工夫,还想着要是有人想害你,别说是薛南烛,就是找来观音菩萨也救不了你,一面口上答薛南烛道,“是阳寒麝的老师,一位……很有学识、很值得人尊敬的老者。”
薛南烛点点头,又咽了口口水道,“但是我们要这么多好吃的,景阳宫的支出会不会有问题?”
朱雪槿倒是有些好奇了,扭头问薛南烛道,“你小小年纪,如何知晓支出一词?”
薛南烛挠挠头,嘿嘿的笑着,道,“听几个宫女姐姐说的,好像是丽嫔娘娘的长春宫总是支出超额,那几个宫女姐姐也很是头痛,生怕大王和王后怪罪。”
朱雪槿颔首,一面敲了敲薛南烛的小脑袋,一面道,“你这小家伙儿,可真是猴儿精猴儿精的,耳朵灵着不说,学的也快。今儿你去的,可就是长春宫?也是为丽嫔娘娘诊症?”
薛南烛吐吐舌头,天真的颔首,道,“正是呢,姐姐,那丽嫔娘娘,长的好像天上的仙子一般,可好看了,比朱姐姐还要美上几分。”
“嗯,”朱雪槿摸了摸下巴,又问薛南烛道,“那丽嫔娘娘,约莫多少年岁?”
“二十出头的样子吧,娇滴滴的。”后四个字,薛南烛想了很久,才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大王的后宫,共分七等,由上到下,分别是王后一人,贵妃二人,妃四人,嫔八人,贵人十人,才人无数,美人无数。这丽嫔娘娘年纪轻轻就升到了嫔位,还得了这‘丽’的封号,想来嫉妒她的人一定极多,在宫中也是树敌无数。这一胎,就算有你亲自去保,也不一定保得住,”朱雪槿摇摇头,后对着薛南烛嘱咐道,“你的用药,点到为止即可。这件事情你最好也少搀和,不然万一再度小产,我怕会怪责在你的头上。”
薛南烛对朱雪槿可是百分之百信任与听话的,闻言,她立即道,“那王后再差我前往给丽嫔娘娘瞧身子,可怎么办?”
“若这般,你可先试试以身染恶疾,怕惊着丽嫔娘娘的身子为由,先退一步。实在拖不过,便只能去了。”朱雪槿摆摆手,道,“不过这条理由应该是可以成立的,这宫中女子,尤其是模样姣好,正蒙圣恩的,谁不想健健康康的活着,诞下龙种,以给自己留条后路。这丽嫔娘娘也该想得到这一点,你不必过于担忧。”
薛南烛点点头,道,“南烛听姐姐的,姐姐说什么,南烛就转述什么。”
朱雪槿笑笑,又和薛南烛寒暄了几句的工夫,司膳司的侍卫们已经出来通知两人,他们的膳食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门。朱雪槿颔首,拉着薛南烛,带着身后身着宫服双手恭敬拖着托盘的宫人,向着景阳宫而行。
而此时,阳寒麝甚至能听到老师的肚子传来咕咕的叫声,正要发火觉得朱雪槿怠慢了他最尊敬的老师的工夫,朱雪槿已经推门而入,对着两人福身问安的工夫,身后宫人一个接一个、有顺序的将他们面前的八仙桌上,菜肴摆的满满的;一时间,那股膳食独有的香味倒是充盈了整个大厅。阳寒麝望着八仙桌上的饭菜,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对着老师伸手道,“老师,请。”
朱雪槿可是时刻留意着阳寒麝的表情变化,见他这般,心里虽暗骂了他一句,但面儿上总也得过得去;四个人便就此落座,老师倒是有些疑惑的望着薛南烛,薛南烛又瘦又小的,又穿着并不华丽,但又不是一般的宫女,此时此刻坐在大皇子与大皇妃的桌上,竟如此自然,这是何人?
虽然没有问出口,但朱雪槿显然明白了老师的意思;她笑了笑,对着老师道,“老师或许并不清楚,这一位是神医薛明世之女薛南烛,雪槿的义妹;南烛怕雪槿嫁入王宫之后无人照料,便亲自前来,雪槿自然也以家人之礼相待。”
“那是应该的,”老师这才恍然大悟,打量了薛南烛一番,忽的想起来,“哦,老朽倒是忘了,这位南烛姑娘不就是为三公主续命的那位神医吗?当时的情况老朽也听闻过,司药司所有太医束手无策,是南烛姑娘妙手回春,生生为三公主多续了个把月的性命,也因此,让蜀国想要以此为借口要挟的野心之火彻底熄灭。南烛姑娘也可谓是我们夏国的大英雄了,只不过老朽想不到的是,这样的大英雄居然还是个孩子……”老师说着话的工夫,眼神跳到一直笑着的朱雪槿身上,又笑笑摇头道,“不过也是,不以年纪论英雄,大皇妃年纪轻轻,腹内才华却也胜我这老人的太多了。”
“老师说的哪里话,”朱雪槿摇头,恭谦笑道,“雪槿懂得也都是些皮毛而已,老师愿意不耻下问,是雪槿之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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