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如果这是圈套,刘裕也未免牺牲太大了,连爱妻都放出去冒险了,桓玄却只是动动嘴皮子。”王神爱思来想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如果他们真的联手,今日就不会轻易让我脱身,必然准备十足的要逼我就范。”
“但是……听闻他们曾经关系不错的。”明悦双手交叠在腹部,眼眸微微转动。
王神爱暗暗揣摩着忽然冷冷一哼,坐回暖塌上,“不管他们曾经的关系如何,现在的他们根本就不会再联手了。”
“有利益也不行吗?”明悦生疑,权利场上,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却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王神爱勾唇摇了摇头,断定道,“他们已经不再彼此信任对方了。”
“那今日之事……皇后娘娘的意思?”
“我看桓玄不过是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王神爱如此推测着。但这样一想她就更要加快拉拢刘裕的速度了,毕竟他们也不介意下意识一起出力弄死自己。
明悦认为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桓玄大人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个人情吗?未免也太冒险了?”
“或许刘裕私下底叮嘱过他什么。”这种可能也是有的。
“那我们要如何?”
“既然事与愿违,不如就坐实了潘梦鸾和天锦谋杀先皇的事实。”王神爱握紧拳头,面色凶狠,“刘太守……现在请他不来,那就逼他主动过来求我。”
明悦阴鸷的眯了眯眼,出招道,“那就不用给潘梦鸾她们喘息的机会,奴婢建议皇后娘娘现在就提审嫌犯。”
王神爱点了点头,豁然抬眉,“带疑犯,我要亲自提审她。”
流光溢彩的凤簪在她额前熠熠生辉,精致的妆容将她的凌厉之气衬得更加凶狠。尊贵的红唇透着血腥之气,不是她的就是别人的。
明悦得令后迅速走了出去,只留下王神爱一人默默的守着这个空荡荡的、装饰精良的空屋子里。
这样的场景对王神爱来讲并不陌生。
她的身边并不缺人,甚至每天都是人来人往,可她又觉得身边总没有人。所有的困苦艰难袭向她时,她永远是一个人。
王神爱张开双手,白皙的双手上沾满了血腥,又看向铜镜里自己的倒影,像黄昏暗影里的利刃,叫人恐惧又生厌。
嘉仙苑。
微风袭来,花儿低垂着。
侍女们帮潘梦鸾简单清洗了一下,换了伤口的药。她半倚在床榻上,就像深冬里的腊梅,半被风雪盖,不减绝艳色。
天锦走进屋子,侍女们纷纷侧身让步。
“为什么要这么做?”天锦坐在潘梦鸾的床头,揪心的捧起她的手腕。只开口说了一句,便湿了眼眶。
将自己的手筋割断,是要对自己多狠心,是要忍受多大的疼痛。
潘梦鸾将自己的手轻轻按在天锦的手臂上,言语轻缓又坚定,“这事须得一击必中,不能久拖,更不能让她有逃脱的机会。”
天锦何尝不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可她必不忍心下属们用近乎残忍自虐的方式去冒险。她既被众人追随,被众人唤一声主上,就该为他们赴汤蹈火。
“是我欠下你们的。”天锦闭了闭眼。
这一路走来,牺牲了那么多的人,很多人天锦都不曾见过。可她们还是为了执行命令,而毅然决然的献出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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