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一闪,转头瞧着刘裕。
刘裕一笑,“困了吗?”
当然是困了,累了这一日,折腾了这一日,总是乏累的。再说,夜色已经深了。她眸光一闪,“嗯。”
她需要睡觉,他当然只能地离开。她仰起头瞧着他,等待他离去。
但他显然并没有要走的意思,笑吟吟站在床榻前,温和道:“困了就先喝药吧,喝了药再睡不迟。”
丫鬟端来了汤药,因为怕她担心药材有问题,连这些丫鬟都是从流年记带来的。
他考虑的周到,倒比她想象中更细致。
再看丫鬟手中的汤药,她便无力拒绝。
他笑吟吟站在一旁,静看丫鬟伺候她喝药。喝完了药,她要睡下,他便退下了。所有人都退下,屋子里只点了一盏灯。那灯烛能燃好几个时辰,保准到了天亮,非得丫鬟拿夹子捻熄,否则断断不会熄灭的。
她扫了一眼灯烛,窝进干燥的锦被里,神色淡淡。
夜色漆黑,小公子定是睡了。菱花窗紧闭着,外头也是一片漆黑。约是有灯笼的光淡淡照射进来,可惜不太亮,进了屋子就更黯淡了。她瞧着紧闭的菱花窗,瞧着那黯淡的光影,一时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只是望着。
就这么看了没一会儿,忽听得门板吱呀一声,像是被人从外头推开。她一愣,下意识要翻身而起,却是体力不支,一个趔趄又栽回了锦被中。她惊疑抬头,正见刘裕穿着雪白的中衣站在门内。
她蹙眉,“你怎么来了?”
刘裕俊朗的脸略有些尴尬,也不靠近也不退后,只是压着嗓音道:“我……这是我的房间。”
这本就是太守府的主院,本就是他刘裕的床榻。因是专门为她收拾出来,做了月子房,但讲真他就没地方可去了。
她眸光冷清,“你可以睡厢房。”
小公子现下就睡在跟主卧连着的厢房中,与之相对应的厢房还有一间,不正适合他睡么?
他剑眉挑起,有些不自在地笑,“那……”没有继续往下说着,反倒是进了一步,反手关上了门。
她心头一跳,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只是沉着脸色看着他。不过一眼,就看清他背后拎着的一只精致绣枕。这厮居然带着枕头跑来蹭床来了。她心头忽然就涌起一丝不悦,瞪着他道:“我这里没有别的床了,你出去吧。”
门口的人一愣,好像忽然才明白了什么似得,瞧了她一眼,转身径直走到了靠墙的软榻上。那里正有一只可容一人睡卧的软榻,铺着干净的帷幔,放着干净的薄被,只差一只枕头。
原本是为了方便他坐在软榻上读书的,却没有准备着让他睡觉。她见他走过去,不过坐了一下,就整个人别扭起来。大概是软榻有点硬。
索性还好,这屋子烧着地龙,其实一点不冷,就算是硬了一点,睡觉是没有半分问题的。他满意地伸手拍了怕薄被,将枕头搁好,缓慢地躺下了。
“丫头,我先睡了。”他沉稳出声,嗓音中俱是温和,没有半点杂念。
她倒是没料到他竟是这样的反应,眸光闪了闪,瞧着灯火下他盖在薄被下颀长的身影,“嗯”了一声。她没有多回答他。
两个人悄没声息地躺着,也不知道对方睡了没有。因小公子睡在隔壁,她并不需要夜半喂奶,倒也能睡个整夜觉。可惜,此时此刻刘裕睡在对面,她便有些难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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