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伏在炕上,咳的痛彻心骨,他的二哥儿……
“端木华的案子,议定了没有?”
顾太监只觉得那一阵阵揪心的咳嗽震的他心神俱裂,在他崩溃前,那咳嗽总算停了,官家声哑气短的问了句。
“这是朝政,没有陛下的吩咐,小的不敢多听,小的这就去中书省询问?”顾太监不知道端木华的案子议的怎么样了,先解释了一句,又用了个疑问语句,官家这会儿心神不守,别待会儿明白过来,发现他逾矩了,这可是死罪!
“不用,宣黄相进来。”
“是!”顾太监刚退到殿门口,听到官家又慢腾腾加了一句:“还有俞相。”
黄相和俞相小心翼翼进了殿内,林贵妃暴亡的信儿,他们两个都已经听说了。
“端木华的案子,议定了没有?”官家半躺在榻上,面如金纸。
“回陛下,刚有了初议。”黄相公看了俞相公一眼,硬着头皮上前答话,这本来该由俞相公回答的,可他眼风如刀,非让他说!
“说说。”
“端木华通敌证据不明,可失职酿成大祸却确凿无疑,初议:端木华流放漠北予蛮人为奴,遇赦不赦,家产抄没,以抵粮草及税银之失。”黄相一边说一边不停的瞄着官家。
官家半闭着眼睛,黄如金纸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重了,端木华于朝廷有大功,虽有大错,也是出于无心,不至于重罚至此,这跟斩立决有什么分别?岂不是要寒了将士的心?”
俞相愕然呆看着官家,也就是昨天,他探官家的话意,提了流放,官家不还咬牙切齿说不可便宜他么?
黄相暗暗松了口气,俞相公一心想搞死端木华,他看的明明白白,说他通敌也罢,失职也好,明摆着都是硬栽上去的,端木华是国之栋梁,南边若没有他……唉,厉大将军只在他手下吃过败仗!俞相这手下的太狠!一心为私,半分国家社稷也不考虑!
如今官家转了心意,黄相公只觉得老天有眼,国家有救!
“家产抄没,发到琼州,”官家停了好一会儿,接着道:“所带从人不得超过三名,一路严加看管,三日内启程,拟旨吧。”
俞相呆了,这叫什么处置?这是算流放呢?还是算贬谪?还能带从人,又不能超过三人,这严加看管怎么个看管法?
俞相有一肚皮疑问,却一个字不敢问,他跟在官家身边十几二十年了,官家这会儿心情极其不好,他看的清清楚楚,这旨,先发出去再说吧。
黄相更是一头雾水,却一丝儿要问的打算也没有,他初初为相,用不着事事做主,反正不明白的地方,他问俞相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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