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川忍不住大声“你偏要和我这么阴一句阳一句的说话?”
“我没有。”
“吴十五,试问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难道我们俩连朋友都没得做?”
肖川突然这么说,让我心里咯噔一声。
我等到最后想等到的可不是这个结果,我不要一笑泯恩仇,更不要和他做朋友。哪怕一辈子恨我怨我都好,就是不能做朋友。
“大佬别说这话,全香港想要和你做朋友的人从铜锣湾一直排到海里,我算是哪根葱,哪里轮得到我。”
肖川无可救药的摇摇头“你一定是更年期提前,衔接到青春期后,不可理喻。”
我刚要反唇相讥,他却小声自己嘟囔了一句“从认识你那天我就应该习惯你这个别扭的性格。”
我突然不忍心再说什么,把头别过窗外“别跟我提以前。”
我们俩在短暂的,并不明显的争吵之后陷入了沉默。肖川一直漫无目的的往前开,直到两个小时之后,我实在憋不住了才先开口问了一句“你确定没有走错路?”
大埔就死新界周边的一个农村,按说我们从娱乐城出来不到四十分钟的车程就能到村口,但是现在开了两个小时还在公路上转。
“没有,你不认路就老实跟着坐车。”
我抬手指了一下外面的一块路牌“光是那块被粘了口香糖的路牌我就已经看了四次了,你确定我们没走错?”
听我提醒,肖川好像也意识到路线出了点问题,停下来找导航。但是无奈手机没有信号,找了半天手机还是一片空白。他开始意识到事情被搞砸,时不时的看我脸色。
我阴沉着脸,他在确定自己手机收不到信号之后提议“要不原路返回吧?”
我还是没说话,就从他在这转了这么多圈也能看出来,原路返回这件事也有点难度,无非就是大晚上的在这多转两圈。
“上车吧。”他把车门开好,我想了一圈在这站在也不是什么办法,只要低头上车。
车子刚启动,油表就开始提醒油量不足。气氛更加尴尬,肖川和我对视了一眼,问我“怎么办?”
肖川长了一双和脸型不符的眼睛,轮廓硬朗,但是眼睛偏偏圆又大,睫毛也长,离近了看还总感觉水汪汪的。
这样的一双眼睛盯着你,让你总不忍心发脾气。
我叹了口气只好道“把车停在路边,下车找找附近有没有住户,借宿一晚,明天早上叫拖车的过来吧。”
天已经完全黑了,走在山路上要不是因为旁边有个人还真觉得心里毛毛的。肖川在我斜后方不到两米的位置,我走着走着突然回头,正好撞见他幼稚的踩着我的影子。
见被我撞破,尴尬的咳嗽一声,故作淡定的挺直后背从我身边走过去。
我俩的位置又调换成了他在前我在后,一如很多年前的那样。
今天我和肖川的相处似乎有些过于轻松,没了之前很多次的剑拔弩张和负担重重,好像退去了卧底的身份,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我正发着呆,肖川突然说“马上就要四年了。”
我恍然察觉到,从那年肖英民出事至今,真的转眼已经快要四年了。这四年我和他不用天翻地覆来形容,怎么也能算得上是沧海桑田。
但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还时常觉得他还是当初在球场挥汗如雨的他,我还是那个沉默寡言,但还相信美好的我。
我第一次有了想要认认真真对他解释的欲望,不是想让他原谅什么,而是让他能真正的不再纠结,没有负担。
“肖川……”我开了个头,最后却发现这么多年的误会真的变得无从说起。解释过于苍白无力,而且什么都改变不了。
最后我想了半晌,只说“对不起。”
看着背影,我不知道肖川是什么表情。
正当我重新低下头的时候,他却柔柔的道“你知道的,不管你做错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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