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紧了眉头让她朝着季念看。
昏迷中的季念满头虚汗,手心捏得紧紧的,苍白干枯的唇张张合合,喊的却是:“季菡,佳忆,吴佳忆…”
声音虽然非常微弱,但一个字一个字,却是清晰坚定无比。
黑风身体和脸颊都是紧绷,对着在发呆的佳忆喊了一声:“老大在叫你,你还愣着干什么!”
被黑风这句喊得抖了一下,佳忆几乎是被她拽着往季念的担架上压过去。
医生开始抬着担架往车上去,佳忆的手扶在担架旁边跟着上去。
昏迷中的季念像是能感受到佳忆的靠近和存在一样,他皱紧的眉头稍稍放松了一些,闭着眼睛手掌动了一下,紧紧将佳忆的手拽着。
像是验证一样,在佳忆的手背手指处细细摩挲,然后季念才彻底地晕了过去。
佳忆心中的仓皇不安,如山石坍塌地动天摇,季念这样的深情或者说是执念,她根本就承受不起…
商务车里一片沉沉。
医生和护士忙碌地给季念量血压,打吊瓶,带上氧气罩。
佳忆的手依旧被季念拽着,木然地坐在移动病床的旁边。
黑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流了满脸的眼泪,她的眼神像是愤恨又像是不甘,狠狠地瞪着佳忆。
张一旗也是满脸的劳累疲倦,他安抚也是示意在黑风的手背上拍了拍。
向来严谨的黑风却是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性子,她一把甩开张一旗的手,穿着皮衣的手臂抬起来,指着佳忆吼:“这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他拼尽一切连命都不要?!”
张一旗看了看佳忆血色尽失的脸,对着黑风的态度也强势了起来:“黑风你别说了,你跟了他那么多年,你还不懂他的心思吗?!”
“哈,哈。”
黑风大笑,往日里一丝不苟绑起来的头发,今天居然是微微凌乱的散着。
随着她用手臂擦眼泪的动作头发微微晃荡,佳忆到今天才意识到,这个女人也不是她之前认为,像是没有血肉温度的机器人那样。
她有心,会难过也会哭,而且哭起来的时候,眼角唇色有种很独特的艳丽。
佳忆心中一震,突然就明白了黑风从见面开始,对自己那非常明显的厌恶和敌意了。
能够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地为那个男人卖命,出生入死,除了爱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混乱。
这种交叉错结的感情就是一场灾难,佳忆咬唇想要将季念拽着的手抽出来。
可病床上的人虽然是昏迷的,可拽着佳忆的手却像是钢铁桎梏一样,任佳忆用了再大的力气都收不回来。
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张一旗微微叹气对佳忆开口:“你就让他拉着吧,他的枪伤严重,我们也不敢再当地停留,立即乘坐长途飞机回来。”
张一旗的表情很是感慨,他算是季念手下的所有人当中,跟他相识最长久也是知道事情最多得人。
以前在军校的时候,张一旗就隐隐觉得他对季菡感情有些过于偏执和不寻常。
这一路跟着季念,看着他为了佳忆或者说是季菡强大,发疯,不顾一切,张一旗除了惊叹早已经没有其他任何的想法。
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季念的属下,张一旗觉得自己现在都有必要为他说话。
“在飞机上他昏睡过去好多次,因为想要落地就来找你,取弹的时候他甚至不许医生用麻醉,就那样硬撑着!”
佳忆的身体忽冷忽热,她的眼神呆滞地看着季念,那张坚毅好看的脸。挂上点滴他的脸色稍稍有了些人气,可是唇色还是苍白得像纸。
张一旗语气不变继续说下去:“落地的时候他甚至因为怕自己的血和伤口吓着你,硬是忍痛换了干净的衣衫,亲自下地去等你,他…”
“你别说了!”
佳忆突然大吼出声!
张一旗的话像是一把一把锋利的刀子,将佳忆的心劈开成两半。
一半站在苏沛白那边,说季念这个人是坏人,是阴谋家,他想要欺骗你强占你!
另一半却是站在自己的大脑和心灵上,抛开隐瞒身世这一点不提,季念简直就是不要命地在靠近自己。
他从来没有强迫过佳忆,甚至连对她的好都是默默无闻,无声无息的。
季念非常努力地微笑着靠近她,可是他的背后却是一大片的伤疤和血痕,简直要将他的呼吸都夺走。
佳忆很难受,并且很害怕。
她的眼泪泛滥成海,弯腰将脸趴进季念的手掌里,咬着唇迷糊不清地喊:“季念,你快醒过来,跟我说清楚跟我解释清楚!”
没有人回答她。
这几辆特殊车队快速地从大厦广场离开,转眼就融入主道的车流里。
五分钟之后,苏沛白的车大厦门口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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