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重重一抖,浑身无力地蹲到地上去。
西蒙不在了,因为救她。
季念还昏迷,因为救她。
她的胸膛像是被人用最尖锐的利器割开,季菡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被掏出来,眼前一片猩红可是她却还有意识。
好…可怕!
看见她的这样颤抖惊恐的样子,苏沛白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的镇定下来,伸手想要将她抱起来,可在接触到她的时候又是一顿。
眼神沉沉像化不开的墨,苏沛白上前两步面对着季菡蹲下来。
从来是高高在上的苏沛白对蹲这样的动作非常不熟练,他的手抚上季菡的面颊,温声开口:“我之前不跟你说,就是害怕你这样…”
在商场上口如数珠的人,在季菡面前却是异常地难以启齿:“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是满足而微笑的,他手里紧紧地握着那把隔开你手脚绳索的匕首…”
季菡静静地听着,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低落到手中的皮面手札。
苏沛白长叹一声,伸手去抹季菡的眼睛:“如果他在,肯定不愿意看见你这样子…”
平心而论,在季菡这样曲折多支的感情之中,唯独只有西蒙是包容的大度的豁朗的。
虽然之前苏沛白依旧小心眼,但是他离开之后的这两年中,苏沛白已经暗自怅然忏悔过了无数次。
自始至终,西蒙对季菡的都只是呵护,没有半点的掠夺和占有,甚至连心机都没有对她用过。
季菡的眼泪滚烫,并且怎么都擦不干净似的。
一直沉默坐在座位上的小白也是慌了,虽然刚才他们说的事情听不明白,但是小白却是隐隐地记得,在自己记忆深处,模模糊糊有一个喜好穿宽大棉麻衣衫和布鞋的人,他身上有非常好闻的味道。
他想要问妈妈那是不是就是她说的那个“西蒙先生”,可是又不敢开口。
胖乎乎的小手去搂季菡的脖子,小白不太熟练地拍着季菡的背:“妈妈不要哭,抱抱,抱抱。”
来自小白的安抚就是压垮季菡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双手用力反抱住身前的小人儿,开口却是无比坚定地语气:“苏沛白,我要做回季菡!”
做回季菡!
过往的许多债,她非但说没有还,甚至都记不得。而且那么多人帮助了她,为她受伤甚至死去,如果她还这样缩在失忆整容的龟壳里,真是太可耻!
做回季菡,用季菡的身份跟苏沛白结婚。
不要在吃维稳麻痹神经的特制药,找回过去的记忆。
将脸上的假体都取出来,努力恢复之前的样子。
她应该有自己要面对,接受,和承担的。
苏沛白的手依旧还在季菡的脸上,他的手心微冷干燥地,明显地感受到季菡温热细腻的皮肤。
他也不说话,眼神中没有一点波动地,指尖细细地抚过她的眉眼鼻尖下巴。
一遍,两遍。
最终是在第三遍的时候点了头:“好。”tq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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