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金钰淡声道:“父皇此话怎么讲,您是我父皇,儿臣为何不敢来见您?”
“你还敢说?”
永贞帝脸上满是狰狞,那模样恨不得生撕了萧金钰:“你这些年伪装无害,装作无能之人让朕以为你无心皇位,你在丰安山上故意替朕挡刀,又你假装孝顺来欺骗于朕,更和云妃那个贱人一起来做局算计朕。”
“朕真的瞎了眼,竟然会相信你这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立你为太子,更将皇位传给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萧金钰看着声嘶力竭的永贞帝,微侧着头,突然就笑了起来:“父皇何必这么生气?”
“儿臣从来没有伪装过孝顺,在几年前的时候,儿臣是真的希望父皇垂青,希望您能看我一眼,只要你能将我放在心上半点,别说是挡刀,就算是豁出命去替您去死,儿臣也绝不会有半点迟疑。”
“可是父皇您不肯啊,您的眼中永远都只有八哥,只有大哥他们,哪怕儿臣病的要死之时,您也不曾在意过半点,其实从您将我移去行宫等死的那一日开始,儿臣对您的濡慕,对您的期盼,就已经半丝不剩。”
萧金钰替永贞帝抹平弄乱的衣裳,低声道:“其实父皇说儿臣狼心狗肺,父皇又何尝不是呢,当年您能杀了先帝,占了亲妹,以皇权血洗皇城,如今儿臣只是将您困在这御龙台内,比起父皇所做之事,还差之甚远。”
“你…你……”
永贞帝看着依旧谦逊带笑的萧金钰,只觉得喉间一阵腥甜,咬牙骂道:“你,你这个逆子!!”
萧金钰笑了笑,对永贞帝的骂声不以为意。
放在几年前,他对这个父皇曾满是濡慕敬仰,曾满心都想着能让他看自己一眼,哪怕是后来,他知道他在父皇眼中什么都不是,甚至是他可以随意拿来摆弄,平衡皇权的棋子时。
在丰安山那一夜的刺杀里,他依旧下意识的替他挡了刀,哪怕明知会死,明知他从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可是萧金钰却还是将他护在了身后。
他是在意永贞帝的,哪怕没了父子之情,他也从没想过让他去死。
可是自从那一日从陈安口中知道永贞帝往日所做的事情,知道冯乔的身世,知道先帝的死因,知道因为永贞帝一己之私,所造成的所有的后来的事情之后,他对永贞帝就只剩下满满的厌恶。
畜生不如,大抵说的就是他。
永贞帝压着嘴里的腥甜,一字一句的嘶声道:“朕不管做过什么,这皇位也是朕得来的,你是朕的儿子,朕立你为太子,将皇位传给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萧金钰忍不住笑起来:“父皇当真是想要将皇位传给我吗?”
“如果不是大军围城,如果不是三哥逼迫,如果不是你怕你当年所做之事暴露出来,不得不暂时忍让,你会立我为太子,将皇位传给我?”
“你不过是觉得我比三哥好掌控,身后又没有母族,觉得有我来顶着,至少能暂时压住三哥和四哥,安抚廖楚修和转移朝中众人的视线,所以才将皇位暂时交给我保管而已,你敢说你没有想过等到这事情过去之后,就直接将我废弃?”
“父皇,你从来都不是慈父,更不会对任何人手软,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将儿臣当成傻子?”
萧金钰伸手将抓着他衣领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扳开,然后起身退后半步道:“明日儿臣就要登基,今日闻听父皇苏醒不胜欣喜,所以特地前来探望,只是可惜,父皇好像并不欢迎我。”
他拍了拍衣袖,对着身后道,“冯大人,你是父皇近臣,孤先出去,你慢慢跟父皇叙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