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屠季理面色一变道,“那怎么能行,您孤身一人前往,实在是太危险了!”
楼乙笑着说道,“我一个人反而更加安全,不信你看!”
他当着百屠季理的面,施展沈家的易容术,将自己变成一个身高只有不足七尺,又黑又瘦的苗人,这是他按照当初东州,那个墨先生秘密下蛊制造战奴的乱葬岗里,负责守卫的苗人形象,简直一摸一样惟妙惟肖。
原本还很担心的百屠季理,眼见于此,苦笑道,“看来楼主是嫌我碍手碍脚了,即如此您路上小心吧!”
楼乙点了点头,两人出了喵姥山后,即刻分道扬镳,楼乙踏上了南进的道路,孤身一人前往了神秘的,危机四伏的南疆巫苗之地。
一路南行,不曾有片刻停歇,之所以没有选择从巫山进入南疆,就是怕被当初怂恿他进入南疆的那女子发觉,自投罗网这件事,总也不能那么明目张胆的过去,如果真要如此,那可真就是送死了……
南州遍地都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偏偏这里又炎热无比,所以水成为了这里的必备品,巫族世代居于水源地,在很久以前,只要是大江与大湖之地,几乎都会有他们的身影。
只是后来冥煌宫异军突起,想要独霸整个南州之地,以此为跳板争霸整个昆吾界。
为了保护自己的生存之地,巫苗与之展开了惊天动地的大战,然而他们人数稀少,又修炼的是巫族之术,修炼速度远不如南州修士。
再加上他们没有冶炼技术,手里使用的多是祖辈传承下来的武器,后来又有巫族拾取南州死尸手里的武器战斗,凭借着蛊巫与咒巫,依托祖祖辈辈生存的南疆,借助天然的优势,才最终抵挡住了冥煌宫的入侵。
然而这种情况,并没有变得乐观,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在变得恶化起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巫族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而冥煌宫每百年都会吸纳来自各个州的修士。
此消彼长之下可想而知,冥煌宫与南宫世家共有大乘期四人,其中南宫啖的修为,也在近百年里突飞猛进,更掌握了一种格外凶残的火焰,此火可焚魂炼魄十分霸道,施展之时宛若血液一般殷红。
它似乎成为了南疆巫族心中的梦魇,他们也将红莲业火称为魔鬼之舌……
正因为这份焦虑,再加上近几年冥煌宫的安排,才使得巫苗唯一的一位巫神,铤而走险过巫山毁去了百屠城与栖凤口,为的就是制造恐慌,恫吓其他州的修士不要参与其中。
同时也是为了给冥煌宫一个血的教训,让他们投鼠忌器,不要得寸进尺,只是如今的冥煌宫,早已看透了一切,不然也不会让三位大乘期齐至百屠城。
幸得扁霍从中干预,才没有让南宫啖得逞,虽然巫山暂时安全了,可是南疆之地,像巫山这般的山峰还有许多,这些山都是南疆与外面世界的缓冲区。
而如今它们已经大部分在无休止的争斗中毁掉了,南疆的缓冲区已经名存实亡了,如今的南疆巫族,完全是在用巫奴购置血肉城墙,然而这些巫奴对于大乘期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不是估计那仅存的巫神以及他们世代供奉的圣蛊,只怕冥煌宫早已下达总攻的命令了……
南疆巫族虽困兽犹斗,却已无力回天,巫神自然可以逃离此地,可是他又如何能够丢下各族巫民,不顾他们安危独自逃命。
楼乙这一路可谓是风尘仆仆,期间数次变装,通往南疆的道路上,可谓是危机重重,不仅有巫族的眼梢,更有冥煌宫的军队巡逻,四周到处都是战斗后遗留下来的痕迹,尸骨几乎随处可见。
贼鸦与兀鹫肆意的吞食这些残骸,丝毫不在意楼乙的目光,如此可见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很久,久到这些食腐鸟们,都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残破的城墙,紧张的兵士,坑坑洼洼的山头,空无一人的村落,在这里随处可见,终于前方他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大片连绵起伏的影子,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到了。
在南疆与冥煌宫之间,仅存的一片山峦,连绵起伏足有百余座山峰,南州人称其为百脊山脉,而巫族称其为夸父之脊,跨过这里就进入了两者的交战的,所以实际上百脊山脉在南州修士的控制之下。
这里拥有三座成品字状排列的城镇,每一个城镇的规模,都不小于百屠城,他们是冥煌宫花费了无数财富建立起来的绝对防御。
从它们建成之日起,这里就成为了冥煌宫的战前堡垒,大量的冥煌宫修士驻守于此,三座城镇遥相呼应,扼守着百脊山脉下山的各个要冲,其中位于最前端的城名镇脊城,左后侧为定军,右后侧为皇姑。
三城扼守南疆出入要地,直逼南疆巫苗最核心的蛊巫族跟咒巫族的祖地,这里的战斗也最为惨烈,每年都会死去不下数十万之众,乃是名副其实的殇魂之地。
不过这里也是赌博之地,加入冥煌宫参加剿灭巫族之战,杀死一名巫苗,就能够换取可观的军功,可以兑换大量的资源,这些足以支撑他们冲击更高层次的境界。
既是绞肉场,也是荣华所,生死之间的赌博,往往更能激发他们的热情,所以敢来这里冒险的,几乎无一例外都是亡命之徒,也有一些得罪冥煌宫,被押解到此地的罪人。楼乙将自己乔装成了一名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汉子,浑身上下都是疤痕,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定军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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