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狗,你他娘的走快点行不行,就这点破事看把你吓成什么鸟样?”
说话的人是杨赖八,三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牛高马大,满身肌肉,是个专门以盗墓为生的主。杨赖八和赵二狗是镇上有名的光棍汉,他们平时游手好闲,专门勾搭镇上村头的寡妇,然后跑去荒郊野外野合,臭名昭著。两人的职业是刨坟取宝,只要镇上谁家有人去世,他们便邪念顿起,专门在深更半夜去刨开死者的坟墓,盗出坟墓里陪葬死人的钱财,以求苟且度日。
杜家本就是镇上有权有势的富贵人家,对于杜家儿媳这坟墓,杨赖八和赵二狗早已垂涎欲滴。以他们盗坟多年的经验,像这种富贵家族的坟墓必定会有丰厚的陪葬品,比如金银首饰什么的,肯定少不了。
他们虽然是两个刨坟小毛贼,却有自己的一套规矩。
比如说,鸡鸣天亮不刨坟,一座坟墓至少要等死者下葬七天之后,方能刨土开棺,原因是他们笃定七日回魂的说法。人死如灯灭,魂魄会在七日之后会去阴司报道,才算是真正的入土为安。如果人死七天之后魂魄依然停留世间,他们则会变成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算算日子,今天正好是杜家儿媳入土后的第八天,她的魂魄应该在昨天就已经去阴司销账报道,所以,这两个盗墓贼没有丝毫后顾之忧。
借着清幽月光,两个盗墓贼信步上山,不多久就来到杜家这片老坟坡头。就在这时,天边倏然飘过来一片乌云,将头顶的月光遮盖个水泄不通,整片山头瞬间笼罩在一片伸头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妈的,这什么鬼天气,好好的怎么忽然黑下来了。”
杨赖八抬头对天臭骂了一句,他只得打开手电,就着微弱光线,开始四处寻觅杜家儿媳的坟墓。
“八哥,天有异象,我看今晚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呀!”赵二狗凑近杨赖八两步,忐忑说道。
倘若在平时,赵二狗并不是那种胆小怕事之人,他大大小小刨过上百座坟墓,对于鬼怪这种东西早就麻木不仁,根本不屑一顾。可不知为何,今晚他在上山之前就隐隐感受到一种不祥预感,并且,这种感觉随着上山后愈加强烈,在这阴风阵阵的夜幕里,他第一次感到莫名的恐惧,心里直发毛。
杨赖八并不理会赵二狗的话,只顾大胆往前走去。这时,顺着手电的光线看去,前方十几米远处豁然出现一堆新坟,坟包上没有半颗杂草,全是崭新的黄色土疙瘩,触目惊心。
坟头上插着一根招魂幡,因为这段时间都没下过雨,纸质的招魂幡依然保全完好,此刻并没有风吹起,招魂幡却无故诡异地翻飞着,发出诡谲的欻欻响声。
杨赖八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他就着电光大步走了过去,然后在坟墓前停下,蹲下身,手中电光只往墓碑上那么一照。好家伙,只见墓碑上豁然出现一张年轻女子的遗照,照片上的女子眼睛死死盯住杨赖八看着,那双诡异的眼睛似乎能勾走活人的魂魄。
“八哥你看,那女人正对你笑呢。”一旁的赵二狗忽然看到什么似的,他惊恐地喊道,连忙退了两步。
“吓唬谁呢你,大半夜的开什么玩笑,我怎么没看见?”杨赖八骂道。
“不是啊八哥,刚才我真是看见她对你笑了,这女人看来不好惹,我们还是趁早撤吧。”
“撤,看你那没出息的熊样。”杨赖八说着站了起来,外衣一脱,骂道,“来都来了,还撤个鸟,不就是个难产而死的娘们么,还能变厉鬼不成,快给老子挖坟。”
杨赖八说罢,自己抡起锄头就往坟上劈去,只那么两三下,坟包已经被他劈开一大块,空气中瞬间弥漫起腥臭的泥土气味。
“二狗,还愣着干嘛,要想分到银子就给我搭把手啊。”杨赖八忙得满头大汗,他点燃一支烟,一边把手里的锄头递了过去。
赵二狗虽然害怕,但一想到棺材里大把的珠宝,顿时财迷心窍,抛开杂念,他什么也不管了,抄起锄头就挖起来。
两人你一下我一下,噼里啪啦忙活了大半个小时,一具黑不溜丢的棺材总算浮现在眼前。
天上的云层不觉间已消散开去,月光的银辉再次倾泻而下,照着这具崭新的黑棺材,散发出诡异青光,那口棺材仿佛能把洒下来的月光全吸到棺材里面去。
此刻的两人明明忙活得满头大汗,周身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阴森寒气,他们身子不禁一阵哆嗦。
“八哥,真要打开棺材吗?”赵二狗看了看棺材,退了几步,侧头对杨赖八嘀咕道。
“这不是废话么,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想放弃。”
杨赖八骂了一句,看着坟坑里诡异至极的棺材,他看似镇定自若,其实内心里早已发毛。只是好于颜面,绝不可以在赵二狗面前装怂。
“可是,我好像听到棺材里有呼吸声啊。”
“呼吸声?”
杨赖八一愣,半信半疑地将耳朵贴近棺盖,听了听。
这是怎么回事,棺材里还真好像有人在呼吸,忽强忽弱,像个病入膏肓的老人在喘息。这下杨赖八真是有些害怕了,要说这杨赖八风雨十几年,刨过的坟墓数无胜数,可他从没有见过像今天这般诡异的棺材,真是奇了怪,死人棺材里怎么会有呼吸呢,难道杜家儿媳活过来了不成?
杨赖八正寻思着,不觉额头直冒冷汗。可话说回来,杨赖八必定不是被吓大的,只见他眉头一皱,用手抹掉额头的冷汗,啐掉嘴里的烟头,大声骂一句;
“怕毛啊怕,给老子开棺,人死不能复生,就算这婆娘真是尸变了,老子也能两锄头弄死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