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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十分,院子里传来一阵稚嫩的声音:“周姥爷,周姥爷。”
周大山正和八成划拳划的起劲儿,听见有人叫他,挺着脖子喊了声:“谁呀?进来吧!”
不一会儿进来一个小孩子,这不是我们刚进村时看到的那个孩子吗?
我忙下地问他:“哎小孩儿,你怎么来了?”
小孩儿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在鼻子上揉了几下说道:“我妈让我来找周姥爷去我家守灵。”
周大山醉醺醺的在小孩儿的脑袋上摸了一把说:“知道了,你回去吧,我吃完了就过去!”
小男孩答应了一声后,眼睛在桌子上迟疑了一下,又揉了揉鼻子,转身要走。
我忙在菜盆里翻出一块鸡胸脯,送在小孩儿的手里,对他笑了笑说:“吃吧!”小孩看了看我似乎有些不敢去接,周大山在一旁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你小姥爷给鸡肉还不赶紧拿着。”
小孩儿听完,这才露出了一个笑脸说:“谢小姥爷,我奶奶都三天没吃饭了,在井里又冷又饿,还让我去陪她呢,我这就去给奶奶送吃的!”
说完,一蹦一跳的跑出去了。
“小小东西多懂事,还给他奶奶吃!”老给边说边打着酒嗝道。
周大山醉眼朦胧的又抿了一口白酒道:“吃个球呀,他奶奶都死了三天了,我今天就是给她守灵!”
“啊?给他奶奶守灵?那孩子怎么说他奶奶都三天没吃饭了,在井里又冷又饿,还让他去陪着。”
“哼,小孩儿的话还能信,他奶奶在三天前就落井死了,今天正好祭三天。村里有个规矩,横死的人在祭三和祭七的时候,都要请屠夫或者猎人守灵,杀气重,镇住那些回来闹事的家鬼。”说完又开始和老给碰起了杯子。
照周大山这么说
“不好,小孩有危险!”
我马出拿出笔墨纸砚,画出三张醒神符,拍在了老给、八成还有周大山的脑袋上,三个人的酒顿时醒了一半,但仍然是一副醉意朦胧样子,看来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完全醒过来。
我对着不悔说道:“你听着,他们的酒还要等一会儿才能醒过来,但我不能等了,那个小孩的鬼奶奶回来索命,再晚去一步孩子就有危险了,等他们彻底清醒后马上赶过去。”说完,快步跑出周大山的屋门。
此时的天已经黑了,喊了几声后,没有收到孩子的回复,我只能凭借着白天的记忆,向走过的那条小路摸索而去。
虽说天已经黑了,好在我已经开了冥途,周边的景物变得清楚了很多,可越着急越出错,走了两段错路后,终于看见白天经过的那栋房子。
可我没时间去观察那座房子,一眼就落在了井边坐着两个人身上,一大一小,一老一少!
不用问,肯定是小孩儿的奶奶回魂了!
借着月光,孩子的奶奶正在给小孩儿唱着什么,仔细一听,像是一首童谣“小露珠儿,亮晶晶,好像天上的小星星,小星星胆儿小,你是奶奶的小宝宝”
鬼奶奶的嘴里一直在念叨着那首童谣,手里还在打着节拍,满是溺爱的表情。
小男孩则是仰着头,盯着奶奶傻笑。
看了半天,怎么不像是鬼奶奶回魂索命,倒像是老太太在哄孙子睡觉呢。
月光下,一位慈祥的老奶奶,嘴里唱着那首古老的童谣,怀里的小孙子安安静静的看着奶奶。多美好的一幅画面,就在我想要陶醉一下的时候,小孩儿问鬼奶奶:“奶奶,你这几天都去哪了,我都找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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