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风韧在如往常一样的时间里醒来,虽然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半个时辰,但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他都不可能再睡哪怕一嗅儿。
不是紧张,也不是兴奋,只是习惯而已。
像昨天夜里,他也不过辗转反侧了不足半刻钟便完全入睡,之前脑海中构思的全是各式各样的布局,不过却没有较深地展开下去联想,而是将它们一扫而空,然后在什么都不去理睬的情况下安然入睡。
这种时候,想太多反而是增加自己的负担。
当风韧的手指抚摸到那件水蓝色长袍之时,柔软滑顺的触感带给他的是另一种心中的异样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这一战,当穿上这身制服之时,他所代表的便不只是自己一人了。无论那必胜之心的寄托是何,那份肩负的荣誉感都挥之不去。
长袍披身穿好,腰带上的金属扣每一颗齿紧紧扣死,风韧自嘲一笑,在身侧由火焰构成的光幕中,映衬着的那道水蓝色的身影看上去格外挺立,精神百倍。
“一定要活着回来,带着胜利回去!晓璇,还在等我。”
自言自语中,风韧推门而出,长袍后摆无风飘扬,猎猎作响,煞是威风弥漫。
而大厅中,也同样早起的一众队员并排而立,笑着望向这位队伍中的轴心骨。
“出发,干他娘的北庭队!”宇文坤一挥手,还顺便爆了句粗口,但是就连平时爱和他斗嘴的霍云也没有多说什么,一队七人缓缓迈出了脚步,无比坚定。
在他们身后,诸葛天策紧紧跟随着,作为学院大长老甘居此后,将最醒目的位置让给了这些勇敢的年轻人。在他的身后,便是晋轩二队剩余三人以及一队的一众人等。只可惜,比来的时候少了那么几个曾经熟悉的身影。
踏入进场通道之时,领头的宇文坤突然停下了脚步,伸手示意身侧的风韧:“还是你走最前面吧。”
风韧也不没有丝毫的推脱,还不客气地从宇文坤身侧穿过站在了队列最前面,同时回首笑道:“难得有你肯让出这种位置的时候,打完后我请你吃大餐。”
“必须的。只不过我的胃口,你懂的。”宇文坤哈哈一笑,完全看不出即将进行一场生死之战应有的紧张感,反而很是轻松。
当他们进入赛场之时,连裁判席都还是在作着准备工作,不过也没有出手制止,仍凭晋轩二队的七位学员大步走上那全部用花岗岩砌成的石台,也是他们此次的战场。
而北庭队也到场了,但是全部都在入场通道的出口处逗留着,样子很是懒散,或蹲着,或站着,或坐着,更加看不出是要参加决赛似的。
不过韩负邪挑衅般的目光随之电射而出,从晋轩二队每一个人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了风韧身上,眼中拥有的却不再是曾经的那种完全轻蔑,反而多出了几丝少有的凝重。
风韧也是目光扫出,和韩负邪正面碰上,战意盎然,争锋不让。
“我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敢来送死。虽勇气可嘉,但是愚蠢至极。”一旁,齐涛肆无忌惮的大笑声传出,很是刺耳。
“这不是那天一下子就我和姐姐两个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疯狗吗?竟然还这么嚣张,你配吗!”一声娇喝从赛场下的另一个角落传来,只见雀媜双手环胸冷眼相望,脸上的神色很是蛮横。
雀颖眉立于自己这位向来无法无天的妹妹身边,这一次并没有阻止她的无礼,而是爱惜地抚了抚她的秀发,还意味深长地望了风韧一眼,其中的韵意让后者看得有些心里发毛。
就算是来助威的,也别来这种容易误会的眼神行不?还有人在旁边看着呢。风韧隐隐有些不安,不过余光瞥到兰瑾之时,却意外地发现她竟然是露出了一副若有若无的笑意,没有对此在意。
而不远处,张豫行也是对着风韧比出了个大拇指,在他身后,六名卡曼一队的学员纷纷挥手致意。
除此之外,其余绝大部分参赛队伍尽数到场,纷纷以不同方式向晋轩二队表示着自己的敬意,很是由衷诚恳。而留给北庭队这个东道主的,几乎全是仇视。
以至于,刻意前来观战的北庭皇面上都有些不太好看,他下意识握紧的双手吱吱作响,捏得座椅的两只扶手都蔓延出几道裂痕。在北庭的地盘上,那么多帝国竟然敢公然表明敌意,这完全是在直接打他这位帝皇的脸!
“陛下何必如此,反正局已布好。与我北庭作对者,到时不降即死。”一名背负着双手的老者躬身说道,而他赫然便是那位密室中之人,韩负邪的师傅。
“也罢。他们的这种抵抗情绪又能维持多久呢?待这战我北庭获胜,便是该昭告之时了。学院争霸赛,哼,这可实际是我们立威的时刻!”北庭皇不怒而威,上位者的那股肃然气势隐隐弥漫。
赛场中,齐涛对敢于当面讽刺自己的雀媜怒目而视,他指着对方喝道:“贱民,竟敢对北庭皇室成员如此无礼。来人,给我把她拿下!”
然而,却没有一人出手。比赛的裁判席是由各个帝国派人共同组成的,根本无需听从这位七皇子的命令,就算是来自北庭的那些人,也只执行北庭皇直接下达的命令。
等了一嗅儿后,齐涛见到无人动手,却是没有继续纠缠,这是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一脚踩上去反复碾磨着。这里不是他的地盘,更何况还是当着北庭皇的面以及众多帝国代表的面,继续失控出言不逊的话,恐怕以后他这位庶出皇室子孙的日子将更加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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