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她要做那个放弃他的人。
她不想被抛弃,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她的齿又咬上下嘴唇,她缩在毯子里双肩抖的厉害。
她尽量让自己无声无息地哭。
遇见他之前,她以为她够冷静够清醒。
可原来,她矛盾到她自己都看不懂。
倘若她置身事外地看自己的故事,她一定会骂自己傻,她一定会觉得她不会这样。
可是情之一字,最是难解,自古如此,她如何又能例外呢?
她狠哭过一场后,又躺了半天来平复情绪。
她倾耳细听了会,刘疆的呼吸声依旧平缓绵长,一时半会地应该还不会醒。
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地,尽量不弄出水声地绞了帕子来擦脸。
而后,她跪坐在梳妆台前,仔细地补了一遍妆。
嗯……
妆哭花了。
发泄过情绪后,她开始觉得刚刚的举动实在是太好笑了。
幸好,殿里没有人。
冷静下来的她还是坚持靠谁不如靠自己的观点。
毕竟,谁知道命运什么时候又一个急拐弯,把所有的一切一把就推到了原先的轨道上了。
现在,她所需要做的只有等待。
等真爱和两个姑姐一起来,等刘秀的反应。
刘向在《说苑·正谏》中说:“园中有树,其上有蝉。
蝉高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螂在其后也;
螳螂委身曲附欲取蝉,而不知黄雀在其傍也;
黄雀延颈欲啄螳螂,而不知弹丸在其下也。此三者皆务欲得其前利,而不顾其后之有患也。”
她现在便是那只静观其变,进退自如的黄雀。
刘秀这天傍晚回到却非殿时,郭圣通正在软榻上陪刘疆玩,听着他回来的动静便交待羽年看着孩子,脚步轻盈地转到了侧殿。
刘秀正伸平了手让宫人更衣,一抬眼见着她眉眼带笑地站在门口,便招她过来。
她笑着上前,示意宫人退下。
她是第一次服侍他,弄得他高兴之余又有些紧张。
看着她笨手笨脚地忙活了半天还没弄完,他真想自己动手,麻利地穿完得了,但想着好不容易破天荒这么一次,他到底还是忍住了。
他唇角上扬,无奈地笑了笑,心道看来她今天心情是出奇地好。
她高兴,他也跟着开心。
左右,她这般喜怒反复无常,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只要她高兴就行。
等她终于为他更好衣后,他余光中见着她额头上都热出了层细汗来。
他忙赶在她前面绞了帕子净面擦手,“饿了吧?我们用膳吧。”
天气冷,晚上上的古董羹。
片得极薄的牛羊肉在滚开的乳白色汤锅里打两个滚,夹出来蘸一口蘸料就能吃。
牛肉鲜嫩,羊肉膻香。
吃饱了肉便下几筷子香菇、菘菜等素的,滋味也是好得很。
吃得有些发撑了,最后再往里下点汤饼。
干虾仁枸杞红枣的汤底本就鲜得人掉眉毛,又涮了牛羊肉和青菜香菇,味道早熬得浓郁香醇。
汤饼煮得浸足了滋味捞起来,爽口味美,自然得吃上一碗。
这么一顿下来,郭圣通自然是吃撑了,弄得她都不敢抱刘疆了。
他现在有劲的很,她有些时候真闹不过他。
但刘秀也不让她坐着,他右手一只手把刘疆抱在怀里,另一只手便来牵她:“起来散散,消消食。”
虽然觉得绕着屋子散步的行为有些傻,但她还是把手递给了他。
这么多人看着,不能不给陛下面子啊。
他的手比她大多了,她被他握得紧紧地,殿里暖气又足,他的手很快出了汗,贴在她手背上怪难受的。
走了没有半柱香,她就挺不住了,想抽出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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