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时若有人来,就能破局了。
可没有她吩咐,羽年是决计不会进来的。
她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决定先不想这个了。
她的思绪绕回到了真爱……嗯……阴丽华身上。
从前她是不知道名字,但现在知道了还叫人外号好像不太好是吧。
虽然……真爱也不可能知道……
真爱怎么会嫁人了呢?
她不是刘秀的青梅竹马吗?
他们不应该早就情愫暗生吗?
正因为这样,前世时刘秀才会把皇后的位置留给她。
哪怕他明知道她当不了这皇后,也得留给她。
那是他待她的一番心。
她拒绝了后位,换来了刘秀对她的愧疚之心。
他后来把这份愧疚之心写进了诏书里,他想告诉天下人她是可以为后的。
可这把她郭圣通置于何地了?
她想前世的她初听这个消息时,定然脸色惨白,如坠深渊。
从前的甜言蜜语你侬我侬在这一刻凝聚成飓风,在她脑海里肆无忌惮地呼啸而过,吹得她头昏脑胀,意识模糊。
她定然是想哭的吧,但或许是失望太甚,也或许是她可笑的骄傲不容许她哭出来。
她一直熬,一直熬到笑请刘秀废后才哭出来。
她躺在冰凉的地面上泪如雨下时,心底是如何地绝望,没人知道。
就连现在的她都不敢往深了想,她怕那股心如死灰叫她也跟着绝望。
这世的她在一点点窥探到前世模样后,一面绷紧心弦,一面刻意结交诸将家眷,为的就是反击刘秀和阴丽华。
可究竟哪出了错?
为什么阴丽华嫁了人?
是因为她这世去了长安吗?
而阴丽华在此之前又和刘秀不认识?
若不是如此,阴丽华怎么会另嫁他人?
这么说的话,她的命运不也跟着也彻底改变了吗?
郭圣通知道,刘秀即便以后再见到阴丽华,不管如何被惊艳,哪怕是一见钟情,他也会逼着自己放下。
因为,他不能夺臣妻。
命运就这么轻易地被改变了吗?
那她之前这么久的忐忑不安算什么?
她忽地想哭,为前世的自己哭。
前世的自己怎么可能知道她要提前几年去遇见一个人,才能避免一生的悲剧。
她躺在榻上,想起前世的自己两行清泪终于夺眶而出。
她一直躺到天黑,躺到刘秀回来。
他进来后才终于让她从痛苦的鬼压床中挣脱出来。
他坐到榻边,温柔地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低声道:“桐儿,起来吧,用过晚膳再睡。”
她用尽了全身力气,终于睁开眼来。
他没叫人进来,亲自打水过来服侍她盥洗。
用过晚膳后,他叫把刘疆抱来,郑重其事地取出一个锦囊递给他。
“这是干嘛?”郭圣通问。
刘秀笑:“压岁。”
远古时以为小孩易为名为“祟”的妖魔所害,故须压祟。
后渐渐走音,变成了压岁。
不止压岁,还得守岁呢。
但郭圣通和刘秀今天都累的慌,没有守岁的意思。
读了半个时辰书后,两人便躺下了。
刘秀问她:“今天顺利吗?”
她道:“顺利。”
她把觉得彭宠夫人颇合眼缘的事情告诉了他:“王夫人慈眉善目的,我一见就喜欢极了。”
她并不准备瞒刘秀,却非殿里发生了什么刘秀怎么可能不知道?
还不如痛痛快快地自己告诉样他,倒显的她光明磊落。
如瞒了才像是真的另有所图。
“以后多叫她进来说话吧。”刘秀道。
她在幽微的光影中点头,“你呢?”
他说他也一切顺利。
嗯……
似乎没有什么能说的了。
但她不知道怎么了,忽地极想在他面前提起阴丽华。
或许是阴丽华另嫁,也或许想起了他在真定王宫春影堂掷地有声的誓言,她竟有了一种浑然不顾的勇气。
她想知道,这世的刘秀究竟知不知道阴丽华。
她试探着提起:“今天我还见着一个人,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他偏头过来看她。
“阴丽华,她也是南阳人,你不认识?”
她等待着他的回答。
静寂无声的夜里,她猛然紧张到了极致。
一层薄汗由心底渗出,渐渐弥漫到背后,弄得她身上很不舒服。
但她不想动,她全身心地等待着刘秀的回答。
“阴丽华……这名字好像有些熟悉……”他蹙眉,但并不欲深想。
她心下的弦已被拉到极限,她不想停下来,她只想知道答案:“就是生的特别美的,南阳阴氏的嫡女,不认识吗?”
这一下,刘秀终于想起来了。
阴家女公子啊……
确实见过。
他点头,而后又对郭圣通的态度感到奇怪:“为什么觉得我一定认识她?”
她笑:“这样的大美人,我觉得你肯定认识啊。”
他有些好笑:“我见到她时,她还是个小孩子呢,现在什么样子倒还真没见过。”
他问她:“你怎么会见到她?她嫁给谁了会来拜见你?”
她告诉他阴丽华嫁给了护军都尉马成。
他哦了一声,说了句挺好。
她从头到尾仔细地盯着他,想看看他脸上会不会出现一种叫遗憾的情绪。
但是他没有,他真的没有。
他没有隐瞒情绪的必要。
那么,这世的刘秀和阴丽华真就这么错过了吗?
郭圣通冒起一股不真实感。
可事实摆在眼前,刘秀一直以来待她的好更是历历在目。
他从前的誓言为真,那么该轮到她敞开心扉了吗?
真的可以吗?
她陷入了迷茫中。
…………
出元宵后,刘秀先是二次大封功臣,而后封自家人。
刘演被追谥为齐武王,刘仲被追封谥为鲁哀王。
刘黄被封为湖阳长公主,已逝的刘元被追封为新野长公主,刘伯姬被封为宁平长公主。
本来一切到这完美无缺,但生活嘛总得起点风浪。
是的。
有人上书为子嗣绵延的理由请刘秀充盈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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