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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兮兮脸色已经发白了,两条腿儿不停地在地上蹬着,气息越来越微弱了。舒悫鹉琻
“谁派你来的?”元胤掐着她的脖子拖回身边厉声问道。看着她渐渐失去血色的小脸,元胤的心也在滴血!
兮兮翻着白眼,双手胡乱地在元胤胳膊上抓扯着,一道道抓痕,无不在显示着她此时的绝望。
“说!”元胤强忍着内心的纠结再次问道。
兮兮的手忽然变得无力了,缓缓地垂了下去。元胤心一紧,很自然地松开了手,将几近晕厥过去的她勾回了怀里。她靠在元胤怀里咳嗽了好几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全是泪痕,那是刚才被元胤掐出来的。
“呜呜呜……”缓过气后的兮兮忽然哭了。元胤正要低头问话时,她忽然从元胤怀里撑起了身子,两个小拳头如雨点般地砸向了元胤,嘴里呜咽道:“赵元胤,你太过分了!你想掐死我吗?你想杀人灭口是不是?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你怕我把你的事说出去,所以就想掐死我一了百了是不是?”
元胤捉住了她乱舞的小拳头,皱眉问道:“我的事?我有什么事能让你说的?”
兮兮满眼泪花地呜呜哭道:“不就是你在小木屋里把两个黑衣人踢下山的事儿吗?你杀了人,你怕我说出去对吧?你现下想掐死我杀人灭口,对吧?那好那好,你掐死我好了,掐死我好了!呜呜呜……”
元胤整个人都风化了,微微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声儿来!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会不会在做梦?小木屋的事这世上应该只有他和梨花知道啊!为什么?为什么梁兮兮会那么清楚?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将兮兮圈在了怀里,用胳膊夹住了她两只乱动的手,再用手扳正她那张哭花了妆容的脸,又心急又严肃地问道:“你告诉我,你是谁?”
“呜呜呜……”
“别哭了!”元胤使劲吼了一声。
兮兮好像惊着了,扑闪扑闪地眨了眨眼睛说道:“你怎么变得这么恐怖了?”
“我以前不恐怖吗?”
“除了我跟冰帅私自去了幽关那回,你都没凶过我呢!呜呜呜……你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了,所以才这么凶啊?”兮兮又哭了起来,像个孩子似的哭得天花乱坠。
“别哭了!”元胤的瞳孔变得血红血红的,心里抽抽地一阵酸痛。他捧着兮兮的脸,用拇指轻轻地擦了擦那些滚落而出的眼泪,深吸了一口气,紧皱眉头思量了片刻后,带着微微哽咽的声音问道:“你……去找过钥匙,对不对?”
兮兮愣了一下后,含泪点点头道,“对呀,我去你书房里找了钥匙,可我没找到啊!你藏起来了,说开春再还给我,你这个骗子!呜呜呜……你就是为了这个生气了吗?你无聊不无聊啊,赵元胤!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掐媳妇玩儿吗?呜呜呜……”
元胤的心忽然痛得没处抓捞,他大臂一紧,将兮兮牢牢地抱在怀里!心里的疼痛渐渐蔓延开来,痛得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没法形容此时心里是种什么感受,唯独……唯独紧紧地把兮兮抱在怀里,这样才能减少一两分心痛的感觉。
他就那么一直抱着兮兮,一动不动,不松一毫地抱着。过了好一会儿,兮兮的哭声消失了,他才从心痛缓缓地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兮兮已经贴在他怀里睡着了。
兴许是折腾够了,兴许是喝醉了,兮兮睡得很安稳,脸上却满是泪痕。借着烛光,元胤的手指轻轻滑过了兮兮脸上每一寸肌肤,这是一张陌生的脸,可这张脸的主人的心里却住着他再熟悉不过的人!元胤暂时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愿意再去想,太累了!他一直压抑着心底的思念,就像在心湖中央积了满满一摊思念的湖水,原本控制这些乱飞的思念就很累很难,一旦触发了,他索性不想再控制,不想再理会了!
此时他心里至少有一点很清楚,喝醉酒后的兮兮跟梨花没分别,除了这张脸。
凝视良久后,元胤小心翼翼地把兮兮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床上,然后躺在了她身边,扯过蚕丝被细细地给她盖好。整整一夜,元胤都没睡,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时,元胤侧了个身,抬手摩挲着兮兮的脸,轻声呢喃道:“梁兮兮,无论你是谁,你这辈子都别想从我身边逃开了。如果……如果你真是个陷阱,那么——我也愿意踩进去!如果对方想要的是我的命,我不介意在死之前都活在你的陷阱里!不过,你得记住了,梁兮兮,你可以要我的命,但绝对不能再有别的男人!”
兮兮忽然嘟囔了一声,拨开了元胤的手,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元胤把她转了回来,揽进了自己怀里,脸贴着兮兮温热的额头,忽然感觉踏实了。没错,就算是个陷阱,他也愿意死在陷阱里,因为他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他甚至不敢想,替梨花报完仇之后他还有什么理由活着。看着怀里的梁兮兮,他宁愿选择相信是梨花没死,是梨花还魂了……
元胤拥着兮兮渐渐睡了过去。两人都很累了,这一觉睡到了晌午过后。没有元胤的吩咐,谁也不敢进来打扰,所以他们俩睡得很踏实。
直到严琥珀实在忍不住来敲门时,元胤才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睁开眼时,他双手一颤,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兮兮,还好,还在!他松了一口气,放开了兮兮,这才起了床。
不过,他的放心没持续多久,因为诚如昭荀所言,兮兮一旦清醒过来,对昨晚醉酒后的事情完全就不记得了!
下午时分,兮兮醒过来时元胤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对于自己怎么又在元胤床上醒过来,兮兮本人相当地淡定,横竖也不是第一回了!
她打着哈欠开门时,见昭荀正坐在门前的石桌边。昭荀见了她,起身笑问道:“梁姑娘,醒了?”
“嗯!”她点点头,走下台阶打着哈欠道,“昭荀大人在这儿等你家主子吗?他不在房里呢!”
“我不是等主子,梁姑娘,你先坐下,我替你把把脉。”
“又把脉?”
尽管这样问,兮兮还是乖乖地把手腕递了过去。昭荀一边把脉一边瞟了瞟兮兮的脖子,她雪白的脖颈上有一圈红色的印记,很明显是昨晚元胤使劲掐出来的。昭荀没多说什么,松开手道:“你没什么事,好好歇息就行了。对了,梁姑娘,肚子饿了吗?我先叫丫头来给你梳洗,再给你备些清淡的粥菜,如何?”
“不用劳烦您了!我的包袱都在那边呢,我去找我家掌柜的了。”
“蒙掌柜的已经和琥珀先行一步回惊幽城去了。”
“什么?她怎么先走了?”兮兮有点吃惊。
“这是主子的吩咐,你就别多问了。你的包袱我这就叫人取来,想吃什么你尽管说,我现成叫人给你备去!”
兮兮忽然觉得昭荀的态度有点怪怪的。若说往日是平易近人或者温和,今天更添了几分恭敬。她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正不知该如何答话时,镜台和阿今与走来了。
阿今与一见到兮兮便哧了一声,指着兮兮的脖子问道:“你这脖子……是给人掐了吧?”
镜台也注意到了兮兮的脖子,眉头不禁皱起,心里已经猜到了三四分了。但她什么也没说,转脸看了阿今与一眼,示意阿今与别再多言。
“我脖子怎么了?”兮兮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向昭荀问道。昨晚喝醉酒后的事她是完全不记得了,甚至不记得元胤曾经狠狠地掐过她,几乎快要将她掐断气儿了。
昭荀淡淡一笑,说道:“没什么,梁姑娘别在意,待会儿我给你抹些药膏就好了。对了——”他拱手向镜台问道,“王妃来此可有何吩咐?”
“元胤在吗?”镜台说着这话瞥了兮兮一眼。
“主子不在,出去了。王妃是有什么事吗?”
“我原以为一早就会出发,可等到下午却还没动身,便想来问问到底什么时候出发?”
“哦,那得等……”昭荀话还没说完,元胤就匆匆回来了。他走近时,瞟了兮兮脖子上一眼,问道:“醒了?”
兮兮不太自在地摸着她的脖子道:“嗯。”
元胤又转头问镜台:“有事?”
镜台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来问问到底几时动身?不过我看都这个时辰了,走几里路就会天黑,我想今天应该不会走了吧?”
“明天一早出发。”元胤说完拽上兮兮的胳膊看了昭荀一眼道,“知道该拿什么东西了?”
昭荀微微一笑道:“属下知道。”
元胤点点头,拽着兮兮回了房间。昭荀向镜台礼貌地笑了笑,然后自去取
药膏了。等房门砰地一声关上后,阿今与的嘴巴立马嘟了起来,小声道:“看见那女人就讨厌!”
“走吧。”镜台口气中带着些无奈,转身往回走了。
阿今与追上去说道:“公主,您瞧见她脖子上的痕儿了吧?应该是王爷掐的吧?可见,王爷也没多喜欢她啊!要不然掐她干什么?那么红一个痕儿,不知使了多大劲儿呢!”
镜台皱眉道:“这才是我最担心的地方。”
“您担心?您担心什么呀?您该高兴才对!”
“我能高兴吗?”镜台停下步伐往后看了一眼轻声道,“元胤虽说人冷了些,可也不会胡乱伤人。瞧着梁姑娘脖颈上的伤痕,只怕是下了重手的。好端端的,元胤为什么会对她下这狠手?”
“不喜欢她呗!”
“元胤向来不碰他不喜欢的女人,更何况还跟她待一个房间,相处了一个晚上,”镜台愁容上脸道,“我真担心,元胤会因为思念秦梨花过度而伤害了梁兮兮。”
阿今与不解地问道:“公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个人思念过度就会神伤,失去理智。一个人一旦失去理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元胤知道梁兮兮不是秦梨花,却又把梁兮兮留在了身边,我担心这样下去,元胤会更加失去理智,而梁兮兮也会更受伤。”
阿今与总算是明白过来了,睁大了眼睛,压抑着心里的惊讶小声问道:“您是说王爷在虐待梁兮兮?王爷应该不会那么……那么失去理智吧?”
“那梁兮兮脖颈上怎么会有那么鲜红的一条痕儿呢?难道她自己掐的?”
“这……”
“罢了,”镜台有些失落地摇摇头道,“我们猜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静观其变了。”
阿今与吐了吐舌头,往身后元胤的房门看了一眼,一脸嫌弃地摇摇头道:“那个梁兮兮果然是个灾星!再留她在王爷身边,指不定王爷能干出点什么事儿呢!”
“走了,阿今与!”
再说兮兮被元胤拽回了房间后,一脸茫然地站在那儿看着他。他回头时瞥见兮兮的眼神,问道:“又怎么了?”
“我们家掌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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