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晓东开车到了古玩城,带着孙中原上了二楼一处店面。
这店名挺长:龙行天下藏玉轩,里面面积也不小,柜台和多宝格里,基本都是玉器。
店里有间办公室兼会客室,他们见面后,进了里面谈。
这位曾老板长得挺精神,收拾得也挺光鲜,手腕子上带了一串八粒红皮小籽雕成的八仙手串,上好的苏工。
曾老板没想到霍晓东找来的人这么年轻,一时眼中有些失望。虽然霍晓东介绍的时候吹捧了一番,但是曾老板没听说过孙中原。
不过,他倒是个场面的生意人,眼神中虽然透出失望,但是礼数很到位,让座泡茶寒暄,笑意盈盈。
“曾老板,先看东西吧?”霍晓东喝了口茶,“我外公可说过,对孙先生的眼力都佩服得紧。”
曾老板笑了下,显然不信这话。不过倒是立即起身,从房间一角的保险箱里,拿出了一个红木盒子,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了这个杯子。
孙中原小心拿起,外观,内壁,底款各看了一眼,随后便又小心放到了桌上。
“雍正官窑。”孙中原说完,便没再多说,见桌上摆着烟灰缸,便掏出了烟,往曾老板面前递了递。
曾老板有点儿蒙,下意识地摆摆手。孙中原便自己点了一支,又把烟盒往霍晓东面前推了推。
霍晓东知道孙中原的眼力,但是这也太快了!
曾老板这才回过神儿来,“孙先生,你确定?”
孙中原的点点头,“曾老板运气不错,如今这样的雍正官窑可不好找了。”
孙中原说这话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有再去看那杯子一眼。
曾老板忽然一下子激动起来。因为就这一会儿工夫,他仿佛感受到了一种东西。
大师。
没错,就是大师!漫不经心,轻描淡写,几瞥之下,足以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眼力,什么眼力能这样推窗见月。
“孙先生!”曾老板起身,身体微微前倾,“还希望你能多指点几句。”
孙中原吸了一口烟,“胎釉,落款,工艺,都没问题。有人觉得不对,可能会釉面有点儿亮,像是贼光。其实不然,雍正官窑这样的东西,必然会异常小心地保存,釉面保持如新,也很正常。而且这种光泽,也不是贼光。而且,最关键的是——”
说到这里,孙中原稍稍一顿,曾老板和霍晓东都听得入戏,忍不住一起问道,“什么?”
“线条。”孙中原继续说道,“你看着杯子的弧度,恰到好处,优美到了极点。清代瓷器,若论线条之美,无出雍正之右者。这一点,也是高仿最难攻克的地方。”
“大师,真正的大师!”曾老板忍不住鼓起掌来。
孙中原轻轻摆手。这曾老板在瓷器上,不过刚入门,被他夸赞大师,没什么意思。
霍晓东脸上出现洋洋得意的表情,顺带问了一句,“这杯子如今什么行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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