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霍南君这窝在揽月堂里看书。幽草一面为她扇扇纳凉,一面道:“小姐,听说今日长公主和太子殿下一块儿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霍南君淡淡地道:“嗯。”
幽草见她面色不变,心底却为她不平:“太子殿下做了这样的事,关了几日便出来了了。偏还是长公主送的人,也实在不顾及小姐颜面。”
霍南君翻了一页书:“姑母也给太子送过良娣,又不是第一次了。”
“那哪能一样呢。皇后娘娘是母妃,她给太子选侍妾是正式入了册的。但这次却是暗通曲款,孤男寡女的也太难看了。”
霍南君道:“就算如此,丢脸的又不是我。你急什么。”
幽草道:“可是小姐日后是要嫁给太子的,又是以后的皇后。这还没大婚便给您难堪,老爷知道了,得多伤心呐。”
霍南君闻此,放下书。平和的杏儿眼里,变得凝重起来。就像皎洁的星光全都沉入幽潭。她说:“住口!”
霍南君猛然的一句厉呵,让幽草吓了一跳。
门外方要进来的晚晴,不由得也愣得停住脚。
“幽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霍南君甚少有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皇家姻亲,岂容你来妄议。以后谁嫁给太子,谁又是皇上,这是你能下论断的事?我不管旁人怎么想,但你是从我这走进来的人,这些话,就不准从我这走出去。这些话若是传进皇上耳朵里,你的脑袋,你在江州的家人,还要不要了?”
幽草“咚”的一声跪地,惶恐道:“小姐,奴婢一时口快,奴婢知错了。”
“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明白?别说我未与太子定亲,就算下了聘未行礼,你也给我把嘴巴闭严实了。你是我霍家的人,你的话便是别人要挟霍家的筹码。什么我要嫁给太子,这种话给我咬死肚子里。听懂了没有?”
幽草连忙磕头:“是,小姐,奴婢记住了。一定不再乱说话。”
想起自己的婚姻大事,霍南君便心生烦躁,所以语气不免重了些。
她见幽草急得快哭,这又放缓了语速:“行了。我也晓得,你这是在为我鸣不平,但是有些话在这宫里是不能说的。多说是错,多说是祸。你千里迢迢跟着我来了金陵,你我虽主仆,但却有姐妹情谊。我想尽力护你周全,所以今日才说了些重话。在这深宫朝堂,谨言慎行,也是为了我们两个能安身立命,晓得吗?”
幽草哽咽:“小姐……”
霍南君浅笑起来:“来,过来。让我瞧瞧额头磕疼了没有。”
幽草破涕为笑,揉了揉肿起的额头:“不疼。”
“你这丫头,还真磕得那么重,等会让晚晴姑姑拿点药来,给你擦一擦。”
“我知道小姐也是为我好。奴婢以后定然会小心说话。”
门口的晚晴,这才又进来,道:“幽草磕了那么大一个包,怕是还得用冰块敷一敷才好。”
霍南君道:“姑姑来得正好,等会去拿些白玉止痛散吧。”
晚晴说:“奴婢跟县君说了话就去。”
霍南君问:“有什么要紧事?”
晚晴脸色这才微变,她俯下身来:“县君,清漪苑的余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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