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位王子,有着平凡的外表和可怜的领地。他骄傲而快乐地活着,虽然王子这个称号对他来说仅是个虚名。他的城堡只是郊外一座两层高的小木楼,国土只是院子大小的花园。除了所谓的父王和母后外,木楼里还住着一个年迈的老仆,他会用长满脓包的双手为三位高高在上的主人烹制出美味的三明治,番茄酱和脓液的颜色似乎也差不了许多。
其实,名誉这种东西就是那么没谱,你也可以在地上画个圈,说你就是这块土地的王者,只要你自己相信即可。这位王子就是极度有自信的人,他从小开始立誓,非公主不娶。当然,也可以料想得到,没有哪位公主愿意下嫁给他。
就这样,王子过了适婚年龄,却依然坚持着自己的公主梦,任谁也劝阻不了。不过,上天总会给予执著的人一点机会,可是结局谁也确定不了。雨季的天气就像一部悬疑小说,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下一刻会是什么。刚才还是万里晴空,转眼间就乌云密布,下起倾盆大雨,王子的小木楼是这片郊外唯一能够避雨的去处。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是一位狼狈的姑娘,穿着黑色的斗篷,戴着黑色的面纱,全身都被雨浇透了。她用力喘着气,仿佛遭受了极大的痛苦一般。
“你是谁啊?这可是座王宫,可不是普通人能来的地方!”王子仰起头骄傲地说。 “王宫?哦,我还真不知道,我是一位公主,请允许我在这里避避雨,可以吗?”姑娘低声祈求道,神情却不失庄重。
“公主?当然好!我的王宫能得到一位尊贵的公主光临,是多么荣幸的事情啊!”王子眼里闪现出兴奋的光芒。
“你真相信她是公主?可能只是个小骗子而已吧。”眼见儿子把最好的房间让给了刚认识的姑娘,王后提醒道。 “那怎么办?有什么办法证明她是否是真正的公主呢?”王子顿时慌了神。王后在厨房里折腾一番,终于在少得可怜的粮食中找出了粒豌豆。当天夜里,她夺去了老仆所有的被褥,连自己的被褥都抽去了一半。她把所有的被褥堆放在姑娘的床上,然后悄悄地把那粒豌豆塞在了最下边。
“我将要度过寒冷的一夜了,我是多么可怜啊,这样的生活,还不如死了算了!”那个老仆边帮姑娘收拾房间,边念叨着。姑娘用戴着手套的手牵过了他,抚摸着他的双手,仿佛珍宝般不舍放下。那分明是一双令人恶心的手,上面布满了龟裂的纹理,黑色的污渍深深地嵌了进去,毒疮和脓包令它凹凸不平,粘稠未干的液体还在肆意地流淌着。
“你这样都想去死,那我怎么办?我是多么羡慕你,多么想和你一样!”姑娘低下头,黯然伤神。
夜深人静,王子趴在姑娘的门外,从一个小洞里窥视着她。姑娘正在更衣,一层又一层的衣物从她身上剥落,似乎永无止尽。最后剩下一件淡粉色的透明睡衣将她的身体包裹地严严实实,连手脚都没落下。一切都是那么朦胧,好像什么都看得清,又仿佛所有都看不见。
次日,姑娘面色苍白地从房间走出,步履显得很沉重,仿佛透支了所有体力一般在墙角蹲下,脸上满布委屈。
“公主,你怎么了?”王子见状,赶上前问道。
“抱歉,我不是想和你抱怨什么,可是我真的难以忍受,床上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硌着我,弄得我全身疼痛!我一刻也不想住下去了,请允许我离开!”姑娘撅着嘴,泪珠如雨点般落下。
“啊哈,只有真正的公主才会拥有如此娇嫩的皮肤,你终于可以娶到一位公主了!”王后在一旁欢呼雀跃,幻想着得到一笔丰厚嫁妆的场面,或许可以住进一座真正的城堡,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的确如此,人总是会透过一些表面现象,想当然地确定某件事,却无法看到事情的本质。如果真相是他从未涉及过的领域,那就是人生的无奈。
这位已经被确定身份的公主对眼前突然欣喜若狂的两人感到莫名其妙,她急匆匆地走下楼去,准备离开。 “不许走!你必须嫁给我的儿子,他与你是如此匹配,王子和公主简直是天生一对!”国王和王后不约而同地堵住了门口,这位公主仿佛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是他们脱离贫困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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