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看的明白,对于耶律宗政他是同情的,可心中却没有后悔,事实那就是这样残酷,只有成功者才能给予同情。
欢迎仪式更多的是在等待,使团真的回来后便匆匆结束,毕竟谁也不想看着别人建功立业,而自己则要在一旁鼓舞喝彩,蔡伯俙几乎是飞奔的离开使团向自己的府邸赶去,这么久的漂泊在外,把自己的妻儿冷落了。
赵祯当然是放行的,朝臣们则是如送瘟神一般他把送走,为此王曾不惜把自己的坐骑送给他,这是一种便向的示好,谁都能看得出来,如今的王曾年岁越大便越圆滑,此时的他更多的是想安然卸任。
众人散去之后,唯独鲁宗道进入皇宫请求对奏,三才立刻通报,因为他见了曾经的都都知,宦官的老头目陈琳……
陈琳还是老样子,仿佛就差一口气便入土了,样貌还是那么的行将朽木,只不过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透亮,三才引领着二人前往紫宸殿,陈琳看了看宫墙上的禁军笑道:“如今的皇宫和老夫所在时完全不同了啊,皇城司已经被合并进了黑手,你小子把剩下的人折腾到什么地方去了?”
三才赶紧答道:“除去并入黑手的人,剩下的我都把他们安置了松快的活计,有的去亲卫司养老,有的在密档行事,万万不敢亏待了他们。”
陈琳拍了拍三才的肩膀笑道:“不错,你还是挺照顾宫中老人的,记住,咱们也有老了的一天。”
“小的记住了!”
自始至终鲁宗道都是一言不发,他把最近两年发生的大事统统梳理了一遍才猛然发现背后几乎都有宋小乙的黑手身影,宋小乙之所以敢这么做肯定是得到官家授意的。
大理灭国之事,辽朝内乱之事,几乎都与黑手有关!
鲁宗道不是傻子,相反身为谏臣的他看得清楚,今天之所以带陈琳前来留身奏就是要规劝陛下舍弃小道,以大国之威堂堂而战。
赵祯换上较为随意的燕居服,头发束起用一件平常的紫金冠固定,这个样子最为舒适随意,毕竟是在朝会以外的时间会见朝臣。
然而他身上的随意与鲁宗道和陈琳的一丝不苟比起来就显得过于随意了。
但鲁宗道这次并没有在衣着上纠结,而是直奔主题道:“起奏陛下,辽朝内乱,我大宋不溯本清源也就罢了,何必让使臣居中挑拨?此非大国之道!”
赵祯笑了笑道:“看来鲁参政是知道了,也罢,此处没有外人,朕就和你说个清楚,这事与朕没甚的关系。”
当然是让夏竦和蔡伯俙背锅,本来就是他们的计划,自己并没有参与,但总逃不了一个放纵的错误,赵祯果断的认了……
但鲁宗道微微摇头道:“臣此次前来不是指摘陛下的所作所为,而是劝诫陛下,皇者当以堂堂之资,行光明手段,陛下只是觉得黑手好用便过分依赖,岂知这是不择手段的作法啊!”
鲁宗道说完便直直的望向陈琳,陈琳无奈的说道:“老奴也觉得陛下使用黑手过于频繁,本觉得没什么,可想起先帝的话还是觉得陛下应当稍减黑手的使用,以探听情报为主,非万急不可轻启阴私之事!”
赵祯长叹一声苦笑道:“你们是不知朕心中的急切啊!朕知道你们担心朕变成独夫。先帝如此,如今你们亦然,难道朕就真的让你们如此不放心?”
鲁宗道面色严肃的摇头道:“不是对陛下不放心,而是陛下与我等不同!自陛下幼年时,臣便是陛下的老师,您心中对世间之物的认知便与一般人不同,从看法到想法皆是臣从未见的,臣也说不出到底不同在哪里……但先帝知道却从未告诉我等,只是让我等务必劝诫官家,小道不可取,独夫不可为!”
鲁宗道的义正言辞让一旁的陈琳连连点头,而赵祯面无表情却在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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