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郝飞飞嘴角扬了一下,这小半天的时间,挺别人称赞薛晨听的他耳朵都起茧子了,着实让他有些腻歪,如果现在让大家知道那人犯了这么一个低级的错误,会怎么想?
如果一不小心发现不止犯了低级错误那么简单,还另有玄虚,有着不可告人的缘由,那就更妙了。
就在别墅前草坪上其乐融融之时,突然间,有人大声叫到:“这个东西不对!”
一时间,十几双眼睛都看了过去,看向手里把持着一个天球瓶的郝飞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见自己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郝飞飞摒着脸,继续大声说道:“这个瓶子和张贴的信息对不上,不是一个东西!”
“嗯?”
“对不上?”
“什么意思?”
不远处正坐在椅子上休息的薛晨也看了过去,先是感觉到莫名其妙,而当看到郝飞飞拿着的天球瓶时,眼中有了一丝恍然,眉梢扬了一下。
郝飞飞手持天球瓶,继续高声说道:“不信你们看,这瓶子下面写的是什么‘大明万历年制’,可张贴的信息单上写的却是大清康熙白釉脱胎瓷天球瓶!我想,这应该肯定是一个很低级的错误吧。”
底足明明有款,却写错了年代?这还敢号称是海城市最年轻最牛逼的鉴定师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就算是一时眼花或者是手抖写错了,但这件事无疑会成为一个笑话,郝飞飞心里这般想到。
听完了郝飞飞说的,一部分人表现的有些迷惑,显然也没有想明白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有那么几个人在几秒钟时间就了然一笑,这几个人都是古玩圈的老江湖。
闫儒行瞟了一眼,淡淡的说到:“我说小子,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对于自己不了解的领域可不要妄下定论,知道吗?”
听到闫儒行话里对自己的批评,郝飞飞眉头皱的很深,不知道闫儒行为什么这么说。
“你手里拿着的天球瓶的确是大清康熙时期的东西无误,只是用了寄托款罢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更是没有鉴定错误。”闫儒行说到。
一听寄托款三个字,一些处在迷惑中的人也有些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寄托款……是什么东西?”郝飞飞隐隐的感觉到,似乎是自己没有弄清楚。
“明清瓷器中,有一些不题写本朝年款或堂名款,而题写前朝的年号款识,以表达对前朝曾达到工艺水平的一种崇敬和缅怀,称之为寄托年号款,简称寄托款。”
“寄托款有两种:一种为完全模仿,一般用在仿古瓷上,字体、写法乃至用料完全模仿古代器物,也称后仿款;另一种则为古瓷新款,即后人在未署名古瓷器上题款,书写随意,不拘字体。”
“寄托款最早出现在明武宗正德年间,仿造明成化瓷,此后寄托款日益增多。在康熙官、民窑瓷器大量寄托大明宣德、大明成化、大明嘉靖等年号款识。这是因为康熙皇帝认为瓷器易碎,印着康熙款的瓷器碎了,岂不是寓意不祥?象征大清要完?所以在清康熙早期瓷器,多数不落款,也有一小部分用寄托款,而你手中的天球瓶,用的正是寄托款。”
闫儒行不吝语言的给郝飞飞上了一堂课,同样,在场对寄托款不是很了解的人听了后也都连连点头,暗暗称赞闫儒行果然知识渊博。
“寄托款这个东西,不算是特别罕见,所以,你知道是谁错了吧?错的可不是薛晨,是你。虽然薛小子年轻,可是在鉴定这方面的造诣,就是我都钦佩的很,他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闫儒行对郝飞飞说到。
人群里的王东也吸了吸鼻子,他当时就没有看出这个天球瓶时寄托款,还真以为是大明万历的东西呢,还是薛晨指出来的,给他讲解了一番。
此时,郝飞飞的脸已经涨的通红,因为十分强烈的尴尬,本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机会压一压这个叫薛晨的家伙,可没成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郝军也适时的安慰了一句,说到:“飞飞啊,你对古玩这方面不太了解,记得多看多听,少说,在这方面,薛晨的确是专家级的,你不能随便质疑,知道吗?”
“哦,寄托款,我倒是听过,但是如果不是有人提醒,我也一定会以为是薛晨搞错了的。”
“小薛的眼力那是没的说的,我服。”
听到更多人赞扬薛晨,郝飞飞恨不得将手里的天球瓶扔地上摔了,尼玛,这叫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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