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煊炽见他神色关心,不由得悲伤道:“贾前辈去世了,就在两个月前。”出尘“哦”的一声,显的大为悲痛,闭着眼睛,念起佛经来。
穆煊炽见出尘行为中处处透着古怪,忍不住问孙自鑫道:“师父,这位出尘大师,怎生什么都知道?”孙自鑫抓着一直留在身边的酒葫芦,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却不说话。
良久,出尘诵经完毕,转向穆煊炽时,神色中却充满了怜惜与慈爱。出尘欣慰地盯着穆煊炽,突然仰天长叹,穆煊炽觉那一声叹息中饱含屈辱与痛苦,心中也不由自主的抽动伤怀。
出尘出神地望着前方,像是透过一切红尘滚滚,看心中的思念故人。
孙自鑫这时兀自坐在一旁大石上,拿起酒葫芦,那葫芦里装着清晨新打来的沉酿。大口大口酣畅淋漓地喝将起来。
穆煊炽盯着出尘,余光却有打量着孙自鑫,这二人,究竟想要告诉自己什么?事关天下百姓?就如昨日赵琛所说那般?
出尘收回目光,叹息道:“我这些年一直在忏悔,当初如果不是我将妹妹介绍给给孟玄凌,又怎会生出这些事端。”穆煊炽顿觉心跳加速,他知道母亲还有一个长兄。“那个时候,我和孟玄凌算是道上的朋友,他俊雅倜傥,武功高绝。我的妹妹,那个时候一直闷闷不乐我主动牵线,自孟玄凌见到妹妹第一眼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便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当初父母是反对的,可他们一来见到自己女儿久久未露的笑颜,二来弈剑山庄乃天下第一庄,门当户对后来我才知道,妹妹之所以欢喜的原因,却是因为贾磊唉,我后来得知她坠崖而死之时,心中剧痛难当。妹妹从来没有反对过自己的婚姻,她结婚后,也一直写信和我们说她过得很好。”
穆煊炽靠着一棵树坐下,嘴里叼着根树枝,神色淡漠。
“之后的一年里,武阳王府衰败,王爷王妃不久后被人刺杀,朝廷对外宣称是‘病逝’。我其实在那之前,也就是新皇帝判定我们犯上作乱之罪后,就削发为僧。我本以为皇帝不会要了父母的性命至于我为何知道贾磊之事,呵呵,可不止我一人知道,整个武林,只要是有些声望的高人前辈,都知道贾磊手中有真正的《寻龙剑诀》!”出尘说得愤怒,滋滋泣血,万恶的朝廷,无情的帝王。
穆煊炽不能确认出尘是否是自己的亲舅舅,可他更不打算抖露自己真实身份。他心中害怕的是,孟玄凌也知道这件事。他已经被这些事烦透了,周围的人,都在围着《寻龙剑诀》转,自己翻看《金刚经》时,也没发现那书中有何奇特武功啊?
出尘喘息了几口气,见穆煊炽毫无惊讶之情,心想这年轻人定力好足。“穆少侠,贫僧之所以要见这《金刚经》,是想将其摧毁,免得它危害人间。”
穆煊炽怎么可能愿意,当下敷衍道:“没有人见过真正的寻龙剑诀,大师如何断定我手中便有?”
出尘也不气恼,依旧平缓和气地说道:“武林人士为它争得头破血流,现下连魔教也牵扯进来了,不是吗?只要摧毁了它,就不再有人为这欲望深受折磨了,阿弥陀佛。”
穆煊炽将信将疑,总觉得自己这位“舅舅”话外有话,他摇头不语,望向孙自鑫的目光充满疑惑与恳求。可奇怪的是,孙自鑫避开了他的目光。
出尘不依不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穆少侠,何不做个明白人?”
穆煊炽这才被真正触怒,他大吼一声,纵身跃到一棵树上,俯视着出尘道:“你想冒充赵勋?嘿嘿,不像不像。说!你是自己想要《寻龙剑诀》,还是”他话未说完,忽然直直地侧摔下去,脚心传来剧痛,时机不巧,旧伤发作。
孙自鑫挡在穆煊炽面前,出尘凌厉的掌风席卷而来,皆被孙自鑫一一化解。
“赵勋!你疯了!”孙自鑫怒吼出掌,出尘却只是阴森地佞笑。
穆煊炽趴在地上,下意识地护着自己放在胸前的《金刚经》。
他刚要抬头,却见孙自鑫摔倒在自己左侧。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出尘的血红双眼,狰狞着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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