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东里萧风设宴,给北冥爵接风洗尘。
其实这次北冥爵不是一人而来,陪同一起的是毕磊。前一晚,毕磊在驿馆,并没有和北冥爵一起夜入皇宫而已。
宴请北冥爵的晚宴,没有主次之分。北冥爵和东里萧风两人的位置一东一西相对而坐。坐北朝南的位置是空着,这显得东陵朝对北圣的友好。
北冥爵一身绛紫华服,虽没有穿龙袍,却依然华贵非常,气势万千。他身边稍后一点的位置坐着一身藏蓝色锦袍的毕磊。毕磊不苟言笑,五官冷凝,一双锐利的眼眸不时的在宴会厅扫过。显然,这次随同来任的是保镖职务。
东里萧风一身杏黄蟒袍,举手投足,都是一副仁德宽厚姿态。身边左侧陪同的是朝中两位大臣,一文一武。文是文相爷,武是夏将军。
安平公主的位置也十分显眼,在东里萧风的右手边。但如今作为是空着,显然人还没到。
南边,单独设定了一桌,金丝软座,桌上摆着精美素宴。这坐着的是南青的大法师阿离。一拢白衣,云袖云纹,一头青丝不扎不束,倾泻而下。眼角眉梢,唇角嘴角,带着几抹淡淡梳理,好像从没有世间凡尘浸染过的干净清澈。
宴会间的宫女,和席间没有见过阿离的人,都忍不住偷偷多看他几眼。他不是最美的,却是看了之后,都自惭形秽。
安平公主还没到,这边东里萧风就和北冥爵先说着话。当然,说的话也都是两国安定,邦临友好政治方面的。
政治,从来和南青王子阿离没有关系。他的心里只有南青的平安,天下的安定。
“安平公主到……”
突然,一声高亢略显尖锐的声音从宴会大厅的门口传来。
随着这声唱诺,所有人忽的一瞬间都结束话题,目光都往门口聚来。而毕磊更是狐疑。东陵皇室人丁不旺。老皇帝只有两个儿子,宣王还在三年多前被太子在午门之前就地正法。这什么时候又出来个安平公主?
随着唱诺声音一落,宴会大厅门口出现一片红色云裳,美不胜收。
裙摆层层叠叠,长长逶迤在地,就好像一朵盛开到极致的虞美人花。一张本就倾国倾城的容颜,如今精心勾描,绝美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头青丝半披半绾,绾起简单的发髻上簪着两支火凤于飞的赤金步摇簪子。然后她每走一步,步摇簪子就发出叮铃的清脆响声,好像山涧最清澈的山泉叮咚。
东里荼蘼目不斜视,一路走来,步步生花。不去看北冥爵眼底的异样情愫,也不去看毕磊的震惊,只是径直走到东里萧风的跟前,轻轻一礼之后,就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
随着安平公主落座,东里萧风故意介绍:“北圣王,这是东陵的安平公主,昨天你已经见过。”
北冥爵手里紧攥着酒杯,眼底的复杂情愫丝毫不漏,微微点头:“安平公主有沉鱼之貌,落雁之容,今日本王能有幸见到,觉得很荣幸。”
荼蘼唇角勾起一抹笑,笑不达眼底:“北圣王谬赞了。”
她说完这一句话,就再不抬头,好似对今天的点心和水果很有兴致。
东里萧风见妹妹不再想开口说话,便把之前被打断的话题又重新提起。但是显然,北冥爵再与之寒暄的时候,明显有些不在状态。
东里萧风见北冥爵已经对谈话有些兴趣阑珊,便结束话题,直接让下人开始晚宴。
晚宴很有特色,也很丰富。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北冥爵的眸光依然会有意无意的扫过对面美的耀眼的女人。她此时安静的吃饭,神态安静,端庄雅致。用餐的动作更是完全一副大家闺秀模样,从头至尾都没有一点粗鲁露出。这些,是北冥爵不曾见到的情景。如今,如果不是那一模一样的容颜和眼眸,北冥爵都会觉得这安平公主就是安平公主,和自己的先皇后秦九儿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荼蘼,你在外流落这么多年,父皇一直愧疚,哥哥也是心疼。如今,你既然已经认祖归宗,你的事,哥哥自然要操心。”东里萧风见平时话很多的妹妹,今天就是闷声吃饭,便夹了一筷嫩笋,一边放到妹妹的碗里,一边说道。
荼蘼对着哥哥笑了:“哥哥,我有什么事要你操心啊。哥哥还是操心明天的登基大典吧。”
东里萧风伸手揉揉荼蘼的头发,宠溺的道:“怎么没有事让哥哥操心。你如今老大不小,虽然是貌美倾城,却是孤身一人,哥哥总是惦记着。不然这样吧,等明日哥哥登基之后,就给你公开选个驸马。比武招亲也行,抛绣球也行,只要妹妹喜欢的人,哥哥都会给妹妹送到面前。”
荼蘼的眼角直抽,今天这个场合也不是说这个话题的时候吧。而且,怎么瞧着,哥哥都是有几分故意。好像是故意说给北冥爵听似的。
“哥哥,我……”
“皇上,您真是说笑了。安平公主是东陵唯一公主,容貌天下无双,才情,冠绝天下。要是公主说要招驸马,那天下的男人莫不是趋之若鹜。皇上却还说要帮公主弄到喜欢的驸马。依老臣看啊,是皇上要帮公主赶走讨厌苍蝇才是。”东里萧风左下手的一大将军哈哈大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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