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啦,你师兄我这么高的道术,一切还不手到擒来!”他故作轻松地说着,但心里压着的那块大石还是让他透不过气来。
他瞄了阮瞻一眼,见阮瞻用来画符的笔和朱砂格外眼熟,细看之下,正是自己的东西,“喂,你趁我不在时翻我的东西。”他轻喊了一声,但心里还是纷乱非常。
本来昨天他就能回来的,可是他一直耗到现在。他一向不是个逃避现实的人,可这件事真的让他没办法平静地说出来。就算现在,他嘴里开着玩笑,心里还在想,是不是撒个谎好。
“事急从权。”阮瞻头也没抬,送了他简简单单四个字。
“嗯,不错,很酷。”包大同点点头,“我说怎么那么多女人喜欢你哪,原来是因为你够酷。嗯,那个――我先上楼去了。”
“别忙啊,此行的结果是什么?”万里拦住他,问起他的溪头店之行。
“也――没什么。”他瞪了万里一眼,心里怪他多事。他自从见到那具尸体就在想要怎么办,但现在还是没能决定,现在万里问他,让他很难回答。
“你是不是半路跑去游山玩水兼你的龙虎双修去了,根本没去溪头店?”见一向爽朗的包大同支支吾吾,万里不由得问道。他知道包大同虽然平时爱笑爱闹,但关键时刻从不马虎的,现在突然这样,实在让他无法做出其它解释。
这个借口好!这个借口好!
包大同才想违心地承认,小夏就插嘴道,“不会啦,万里,这是什么时候,他不会耽误事的。”
小夏这样一说,包大同想要撒谎的决心又动摇了。也许只是巧合呢?不告诉阮瞻总是不好的。他来就是为了帮阮瞻的,让他蒙在鼓里是不对的。再说,阮瞻看来冷冰冰的,或许没有太强烈的反应。
可是,还是让他想想再说。想想怎样不伤人,怎样更婉转,怎么让他不那么震惊!
“我先上楼洗个澡、换件衣服、然后喝点水,还要吃点东西。今天这天,热得像下火一样,我可能快中暑了。”包大同不太技巧的拖延着,他一向会说话,父亲常说,他能哄得死人活过来,冬天开荷花,可是今天怎么嘴就那么笨呢?原来,告诉自己的朋友不好的消息是一件那么难的事,或许他应该先告诉万里。他是心理医生,可能更会处理这件事。
而且――那件事是巧合的可能性很大!
“要不,再找俩个小姐给你按按摩?”万里以为包大同是把事情搞砸了,或者出了什么丑,忍不住挖苦了他一句。
他抬头看了包大同一眼,见他又在瞪自己,虽然脸上讪笑着,可是神情却有点焦虑不安,不由得心里一凛,心想不是出了什么不方便说的事吧?
“哎呀,你就别讽刺他了。这种天气出门一定很消耗体力的,就让他先休息一会儿呗。”小夏体贴地说了一句,把包大同向楼上推。
包大同向万里使了个眼色,万里有些意外,但还是跟着他上楼去了。而他们这样眉来眼去的时候,阮瞻一点也没有动,似乎没听到一样,仍然专心在剑上画符。
一上楼,包大同就现了本相,脸色一下子跨了下来,“怎么办?要告诉他吗?”
万里听他问得没头没脑,一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见包大同的神色,应该是很为难的事。
“溪头店出了什么事吗?”他认真地看着包大同,“你说明白点,究竟是什么事?是不能让小夏听到还是不能让阿瞻听到。”
“阿瞻。”
万里有些意外,本来他以为是小夏的。因为阮瞻经历的风浪多了,有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
“其实我不确定。因为这不符合逻辑,再说,人和人长得相像的很多!”包大同搓搓手,“我是不是在哆嗦?”
万里点点头,“既然你不能确定,为什么不能告诉阿瞻?”
“我怕万一是真的。我是说万一,当然这种可能性极小。可是――万一是真的,我怕他受不了。”
“他那个又硬又冷的脾气,天塌下来也不会影响他。”万里觉得包大同有点奇怪,按说,他也是了解阮瞻的,“除非――跟小夏有关。什么事只要一沾到小夏的边,他就乱套了。”
“和小夏有关系倒好了。”
“到底是什么事,快说啊,你要急死我了!”包大同的不安渐渐传递给了万里,让他不耐烦起来。
“你别急,听我说。”包大同咽了咽口水,“一开始我也吓了一跳。我是说――我不是去溪头店检查那个穿道士服的老人的尸体吗?就是看看他和这对妖童是否有关――结果――结果我去的时候,尸体还没有腐烂,所以面目很清楚。他好像――好像是阿瞻的――老爹!”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一声极低的惊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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