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亦唬了一跳,护着周嬷嬷连连退避。可他们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一个是年迈老妪,哪里跑得远。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拐角处猛地又出来两个人,同先前那持刀的二人缠斗在了一块。
手起刀落,也不知是谁的血,“嗤啦” 一声,像喷泉似的喷溅出来,落在了如意嘴角。
腥甜的血黏腻地挂在面上,处在震惊之中的如意骤然惊醒,回过神来,拖着周嬷嬷就往后跑。
周嬷嬷愣愣的,扭着头在看打斗中的人,似分不清谁是敌谁是友。
如意见她不走,急得要疯,只当她是被吓着了,遂高声喊她:“姥姥,快跑!”
“如意!”周嬷嬷脚下却似被定住了一般,她紧紧地抓着如意的手臂,慌张地道,“不该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呀!”
明明一开始便说好了,等到事了,便让她跟如意脱了奴籍,离府而去,怎地如今却全乱了套了?
如意到底不是愚笨之人,闻言心中大悸,将周嬷嬷扶到角落处,急急问道:“姥姥你可是知道眼下是怎么一回事?”
周嬷嬷心神不宁地喊着:“如意,你别怪姥姥,姥姥都是为了你好……”
“姥姥!”如意从她话中听出了不妙的意味,不由拔高了音量。然而此刻哪里是吵架的时候,刀光剑影、腥风血雨,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他咬了咬牙,“不论是何事,先行离开这里再议。”
周嬷嬷大口喘着气,总算稍微镇定了一些,跟着如意就要走。谁知没等她走出多远,那两个后冒头的人就追了上来。如意大骇,厉声喝问:“你们是谁?”
“大管事。”
对面的人提着剑,语气却恭敬。
如意愣在了原地。
站在他身后的周嬷嬷闻言,立时双腿发软,一下瘫在了地上。
大势已去……
虽则这群人都穿着燕家护卫的衣裳,可只一听到他们称如意为“大管事”,周嬷嬷便知,事情已经败露了。更何况,这俩人身上穿的衣裳,是近卫才能穿的青衣,是她根本拿不到的衣裳……
“扑通”一声,她摔在了地上,额上豆大的汗珠落雨似地哗哗直流。
如意惊觉,忙俯身要去扶她。
对面二人收了剑,毕恭毕敬地躬身行礼,道:“主上有令,要我等送周嬷嬷回去。”
如意经此一遭,本就心神未定,乍然听到这话,顿时跳了起来,道:“主子何时下的命令,我为何不知?”
“主上是不想让您为难。”
如意张了张嘴,蓦地想起方才周嬷嬷说的那几句古里古怪的话来,只觉眼皮一跳,大脑一片空白,良久,他喃喃道:“主子是怕提前说了,我不会相信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蹲下身去,轻声问周嬷嬷:“您到底做了什么?”
周嬷嬷老泪纵横:“如意,姥姥是没有法子。”
她怕,怕极了,若叫如意知道了他娘的事,他还会不会认她这个外祖母?还会不会像如今这般信她护她?她没有儿子,也没有孙子孙女,活到黄土埋到脖子,也只得这么一个外孙子,她实在是怕得厉害。
“姥姥什么都没做,只是换了几个丫鬟而已……”周嬷嬷摇头,“姥姥都是为了你好。”
如意霍地把自己的手从她掌中抽了出来,痛心疾首地道:“您老糊涂了!”
虽则眼下还是一头雾水,可他再傻,也知事情不对头,且这不对头还是因了自家外祖母而起。
他突然想起宁安堂来,拔腿就跑。
方才走出两步,便见谢姝宁带着她的大丫鬟青翡,小厮小七拖着个人,朝这边而来。
他有些傻了眼,怔怔喊她:“八小姐……这是……”
风在吹,嫩芽在枝头摇曳生长。
逆光而来的少女,眸子亮如星子,目光悠远。
她眺望着成国公府的重重院落,徐徐说道:“你家主子不得空,故请我来帮忙管几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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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补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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