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家大宅,安媚还没踏进客厅大门,就看见安培冷若冰霜的坐在柔软的长沙发上,不显年轻的躯体微微下垂,手指间夹着一根烟,寥寥的烟雾中,他苍老的面容越发冷硬。
安媚冷笑一声,整理好手中的包,也不理他,径直就朝楼上走去。她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早就回来了,不过无所谓,她反正是不会告诉他安恬还活着的消息的!
“安媚,你站住!”安培怒道,冷硬僵硬的表情仿佛结上一层厚厚的冰茧。
小恬死后,小媚就越发猖狂了,连看到他,都这样视若无睹的走过去,她眼里究竟还有没有他这个父亲了?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难道还要他失去这第二个女儿吗?!
“什么事?!”安媚冷冷的开口,孤冷的侧脸在光线下有些许嘲讽的痕迹。
听到安媚这样的口气,安培的怒火再次涌了上来,腾地站起身,他的视线锋利而尖锐:“难道你没有看见我回来了吗?!”
安媚妩媚的环抱其手臂,优美的唇角却划过一抹冰冷。
“怎么?要我和你打招呼吗?还是……好好安慰你刚失去宝贝女儿的心?”
“安媚,她是你的姐姐!”安培被说到痛处,口气不自觉就变得生硬起来,她怎么可以用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这么令人心寒的话?虽然早就知道她不喜欢安恬,可是安恬如今已经去世了,她为什么还能这样无动于衷?!
安媚冷哼一声,随即云淡风轻的抬起自己涂满玫红色丹寇的手指,嘲讽般的勾起红唇:“姐姐?不过是那个害死我母亲的贱女人生下来的婊子罢了,有什么资格成为我的姐姐?!”
“安媚,你和小恬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感情,竟然可以这样无视吗?!”安培震惊的说着,面容因为怒火而显得有些狰狞。
“我怎么不可以?!安恬她就是一个贱人!就是……”话没说完,安媚越加尖锐的语气就被安培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得没了任何声响。
啪——
安媚顿时懵在了原地,半天没有反应。
凝滞的空气在瞬间被无限拉长,扭曲的空间里,除了方才久久回荡在客厅中的巴掌声,再无其他,寂静的仿佛时光在一刹那被定格框架。安媚狼狈的抚上发疼的脸颊,修长的手指微凉,她精致的面孔陡然间阴郁了起来。
这是他第几次打她了?!为了安恬!果真好狠的心!
似乎被安媚冰冷阴郁的眼神怔到,安培愣了下,随后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还在发麻的右手,隐隐有些不忍心疼起来。毕竟是她的女儿,虽然不是……可也放在身边养育了这么多年,他的本意并不想这般的!
“小媚,我其实……”安培急切的想要开口解释,却被安媚一口打断。
“总有一天,我会全部都还给你的!”安媚冷下眼神,狠狠的瞪了安培一眼之后,就转身一脸漠然的继续走上楼去。
安培怔怔的看着安媚离去的背影,随即苦笑一声。和小媚的关系似乎越来越剑拔弩张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小时候她和安恬关系那么好,如今却是变成了这般。
而且,安恬已经去世了,她为什么还是不能够释怀呢?
或许,是该尽快解决他想要办的事了,早点了结他的心愿,他也不用如此为难……
窗外光线依旧强烈,可照射到安培的身上,却只印衬得他更加漠然与寂寥。青色的胡渣隐隐约约闪现在他下颚处,细细看去,才会发现,他的眼角竟然有着浓浓的黑眼圈。
冬意渐近,寒风似乎更加冷了。
……
回到房间,安媚的火气还是没有降下来,用酒精棉消肿之后,她就一个人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生着闷气,可是心里有再多的恨意此刻也是不能就这样表现出来的,她还不能打草惊蛇,若是让安培知道了安恬没有死,岂不是打乱了她全盘计划?!
只让安恬一个人痛苦,她真的好不甘心!
凭什么她死了都能得到安培全心的宠爱?!这不公平!这一切都应该是她安媚的!若不是她挡着,她安媚一定会生活的非常幸福!
心里愤愤不满,安媚在沙发上也有些坐不住。腾的站起身,她的视线却陡然落到了茶几上的一个相框上。
照片里,她和安恬,风沐都穿着一整套的登山装,站在山巅的风口处,笑得明媚而艳丽。记忆里,这是她和风沐唯一的合照,可是却多了那么一个讨人嫌的贱人!
缓慢走到茶几旁,安媚伸出手,纤长的手指拿过相框,手掌却下意识的覆盖住安恬的身影。等到相框里只剩下他和风沐的时候,安媚才缓缓笑开,妩媚的眼中满是欣喜的目光。
可是这样的表情也只维持了一小会,慢慢垂下手掌,安恬的面容也渐渐浮现在她的视线里,安媚的笑容倏地就冷住了。
凝滞了眼神半响,安媚拿着相框走到床头,然后掏出包中的手机,按下一串熟悉的号码。
电话接通,一道冰冷低沉的男声缓缓响起:“我是烈夜。”
安媚冷笑了下,声线却甜腻可爱的听不出任何异样:“姐夫,是我,我是安媚。”
那边顿了顿,随后烈夜冷淡的嗓音继续:“有事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