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样的安培,烈夜忽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瓦解着,许久,才嘶哑着嗓音道:“夜恬,就是安恬。”
乍一听见这话,安培不由愣怔了一下,却猛地反应了过来:“你说什么?”
烈夜没有说话,只是抬手示意莫毅去将安媚带过来。这三个月来那个女人吃的苦不说多重,却也绝对不轻了!安培有一点说得没错,她是恬儿的妹妹,所以,他不会杀她!
安培看到烈夜的动作,却依旧还沉浸在他刚才的话中久久没有回味过来,想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却猛地一顿,继而脸色苍白的倒退了好几步,几乎就要站不住的摔倒在地:“你是说……三个月前,那个又失明,又流产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夜恬?安培哆嗦着,嘴唇已经毫无血色。想起第一次见到夜恬之时,他狠狠的剜了那个孩子一眼,甚至还对那个孩子动了杀心,安培就浑身都抑制不住的冒出了冷汗!
暮的,安培脸色猛的大变,哆嗦得声音都越发的颤抖了起来:“你将安媚抓了那么久,是因为……”
是了!是了!安媚这个狼心狗肺的人,早已经对小恬起了坏心眼,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安媚竟然能够做到这样的程度!
颤抖着,安培已然踉跄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安媚被莫毅带出地牢的时候,心中是雀跃的,却也是胆怯的!从宴会那天起,她已经被关在那间小小的黑色铁笼子里直到现在,她已经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只知道,这对她而言简直是个烙印在了内心深处的噩梦!
他们好狠,每次都是让她饿到了人体极限的时候才给她东西吃,并且那分量连猫吃一顿的都不够!每隔几天,如此反复!那黑屋子中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看不见摸不着,时间对她而言漫长得几乎令她抓狂,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丧失了五感!
烈夜那个男人简直就是个魔鬼!让她只是想起,就浑身都害怕得颤抖不止!她们本以为宴会上的事情设计得那么完美,即便烈夜再气,也绝对不能对她们怎样!可她们却忘了,烈夜从来就不是所谓的道理能束缚的人!
宴会过后,她和简秀都被扣留了下来,丢入地牢之中!比死还难过的恐惧每天都冲击着她的大脑神经,再不出来,恐怕她早已经发疯!
可越是朝主楼走去,她就越是忐忑不安,被折磨得已然无神的眼眸中瞬间染上了惊恐,她怕,怕烈夜又想到了什么别的法子来折磨她!那个魔鬼!好恐怖!真的好恐怖!
被莫毅拽着丢进大厅时,安媚一眼就看到了安培,顿时心中一喜,爸爸来接她回去了!这么想着,她不由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惊喜得狂哭了起来:“爸!快救我!快救我出去!”
……
早在安媚进来的时候,烈夜已经转身上楼,再继续留在那里,他怕他会一个控制不住亲手杀了那个女人!耳边只隐约听见安媚的哭喊声和求饶声,还有烈兢那愤怒的大吼声,交织在一起,令人莫名的烦躁!
推开属于安恬的卧室房门,淡淡的馨香在瞬间直扑鼻尖,烈夜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依旧是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味道,可看着冷清的卧室,烈夜心如刀绞!
恬儿……你到底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真的那样狠心,真的就那么舍得离开我吗?
腿上的枪伤还隐隐作痛,更痛的却不止是那里!安恬临走时那带着巨大恨意的话语,那双失望而冰冷的眸子……每每想起,都犹如万箭穿心,牵扯得四肢百骸都在疼!
怔怔的走到床边,烈夜侧身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闻着枕头上淡淡的发香,想象着她还在他身边的画面,眼角已经湿润:“恬儿……对不起!”
他终究是没能保护好她!终究还是……伤害了她!
“叩叩叩——”
敲门声有规律的响起,打断了这一屋子窒息的疼痛,烈夜起身,抬手将眼角的湿意拭去,才出声让人进来。
烈兢推门进入,看了烈夜一眼,低着头将手中的文件袋递了过去:“少爷,匿名档案袋,或许是少夫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烈夜已经快速的伸手接了过去,转瞬便将袋子给打开了,一叠文件从里面滑落了出来,为首的几个大字,却狠狠刺伤了他的眼睛:离婚协议书!
落款处,“安恬”两个娟秀的字体也染上了寒冰的气息——这耸然是一份签了名了离婚协议书!
烈夜身体猛地一震,眼前的离婚协议书和安恬临走时那充满了恨意的眸子相互交叠,犹如天雷一般狠狠的击中了他,全身气血瞬间逆转,让他再也承受不住一般身体一歪,“噗”的一声,竟硬生生的呕出了一口心头血!
手中的离婚协议书上已经血迹斑斑,他握着协议书的手已然收紧得没有血色。
果然,他永远都要失去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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