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一夜之后,安培才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了高级病房。
命虽然能够保住了,但是人,却是没有能够醒过来,依旧靠各种医疗设备连接身体,供给人体生存所需要的基本能源。
坐在病床边上,安恬看着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的安培,心中的疼痛更甚。
风沐给她看的监控录像带中,当时的情况,已然是凶险到了极点!
那庞大的卡车以旋风一般的速度朝他的车碾压而去,靠着惯性和速度将他的车硬是撞飞了十几米,不过他命大,那车翻了几翻之后,他居然一身是血的从车里爬了出来。
撞了他的那个面具人看到他没死,立刻驾驶着卡车再度朝他狠狠驶去!若不是风沐在最后关头拉了他一把,恐怕他已经被卷入车轮底下,被碾压成了碎片!
还好有风沐,那面具人在发现有人相救的情况下,再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开车逃离现场。
那天着急,安恬她并没有注意到风沐的一只脚上还缠着绷带,看了监控录像带时,她才发现不仅是安培,在那样疯狂的车速下,风沐被擦得在地上滚了好几米远!
那样快的车速,对风沐而言,也是足以致命的!可是在那种情况之下,他竟然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冲上去救人!这样的情分,又怎么不够重?!
走出病房掩好门,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坐下。
烈夜和安之离回了烈家,而安媚也有事先走了,休息室中,只余下风沐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报纸,可是表情却有些心不在焉。
安恬感激了看了一眼一直陪在她身边的风沐,抿了抿唇,心中愧疚万分!
她并不算太过于迟钝的人,风沐那总是无意识落在她脖子上的视线,还有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和闪躲着不曾和她对视的眸子,她知道,他一定是在困扰,疑惑,但是他却没有问她。
没有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静静的等她的解释,亦或者等着这件事情就这样翻篇而过,舍不得质问她,更舍不得怪她。
也正是因为如此,安恬才越发的难受,更是恨透了自己,她竟然会和烈夜做那样的事情!那种不耻自己,还有恼怒和羞愧,在干净得不染一丝纤尘的风沐面前,令她无地自容!
“风沐……”许久,安恬才轻轻的开口,却垂眸看着脚尖,始终不敢对上那双清水般的眸子,顿了顿,才轻声的将已经想说好久的话吐出:“对不起。”
她曾经答应了他,会给他一个机会的,但是却和烈夜发生了关系,她的所作所为,不说背叛不背叛,至少,是真的伤了面前这个男人。
听到这声道歉,风沐嘴角的笑意凝固,脸色苍白而难看。
明明在等她解释,但是在听到这句道歉的时候,风沐却觉得难过到了极点,心脏不断的收缩着,以致于到了最后,呼吸都带着疼痛的意味,疼得五脏六腑似乎都抽搐了起来。
“那天,我喝了酒,我……”
“小恬。”出声打断安恬的话,风沐抬头,这两天来第一次和她的眼神对上:“不要说了。”
她愿意解释,而不是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说,就够了。
这件事情就好像横在两人之间疤痕,轻轻一扯,两人都疼,所以,他情愿不知道,情愿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
“你听我说。”安恬摇了摇头,异常的固执,可那不断绞在一起的手指,却透出了她的紧张,红唇动了动,许久,才组织好语言:“那天我确实喝多了,也确实醉了,什么也不记得。但是我敢确定,我当时,是不是自愿喝醉的。”
那天,烈夜确实往她酒杯里续了很多酒没错,可是她却因为不敢承认自己对烈夜还残留的悸动而试图用酒来麻痹自己。
“我说服不了自己……”安恬咬了咬唇,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什么,心脏抽疼了一下:“我觉得,我还喜欢烈夜。”
尽管不想承认,尽管她为了这个认知而厌恶自己,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她对烈夜,确实还存在着感情。
虽然当初的痛苦,现在犹还刻骨铭心,让她每每靠近烈夜,那痛就开始灼心,可喜欢就是喜欢,她又有什么办法?
她没办法否认,就只能承认。
可这样的话,却让风沐手指冰凉,眸中也失去了温度,吐出的话,竟虚弱得如同空气般稀薄:“是要回到他的身边了么?”
终于,她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么?
兜兜转转,她又要回到了烈夜的身边,是么?
看着面前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脸,明明从前像是一个太阳一般令他觉得温暖的人,可此刻,风沐却是觉得遍体生寒。
就在风沐几乎如同凌迟般痛得不能自拔的时候,安恬才终于开口,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一般:“不,我不会回去。”
她和烈夜之间的裂痕,再没有任何办法修补,就算重新再一起,也是同床异梦而已。既然不同心,那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是,她是对烈夜还有感情,可那又怎样?她也过怕了那样的日子,悬着心提心吊胆的日子,每时每刻都面临猜忌的日子,她实在是不想再过下去了!
况且,爸爸这次的车祸,算是给了她一个莫大的警钟!
爸爸和烈家之间的事情一天不查清楚,她和烈家之间的关系,就一天不能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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