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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疯狂(上)
“坏了,忘记这年头还没人搞过炒作,我这一下炒作得太狠了!”
看着书案上堆积如山的书信公文,卢胖子肥脸上的油汗忍不住呈瀑布之势哗哗哗往下流了,也开始后悔自己的故意炒作太过,让太多人知道曲靖种植八旗福寿膏大获成功的消息。更后悔自己的良心太好,为了让百姓们尝到甜头,给百姓们种出来的八旗福寿膏开出了太高的收购价,还逼着奸商们也抬高收购价,在本已经注定要熊熊燃烧的冲天大火上又泼了几大桶汽油柴油润滑油,结果现在自作自舍了。
“教条主义害死人啊!”卢胖子又哀叹一声,后悔自己用后世军阀的经验来生拉硬套,为了扩大生产和扩大而不择手段,全然忘记了世界上第一次大规模种植八旗福寿膏,还是在一百年后的印度,现在全世界的人都还不知道八旗福寿膏的毒害性,只知道八旗福寿膏是一种治病良药,提神醒脑壮阳补肾的仙丹,欧洲那边也还在刚开始流行八旗福寿膏,有价而无市,需求远远大于供应,价格和利润都严重虚高,高得足以吓死百姓,也高得足以让每一个商人和官员疯狂!
在这种情况下,卢胖子的刻意炒作当然是火上浇油,故意提高收购价让百姓尝到甜头,那更等于是往即将喷发的火山口里又倒了几十吨汽油,想不火不爆发都难了!——不过这也是迟早注定的事情,就算卢胖子不去故意炒作,心肠也黑上一点和药材商们联手用一钱银子一两的价格从百姓身上吸血,这样的事情也注定要发生。甚至就是这个世界没有卢胖子这个改变历史的穿越者,最迟一百多年后,云南土地上也注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当然是疯狂,疯狂的渴求卢胖子手里的种子,八旗福寿膏种子!还有八旗福寿膏的种植技术!疯狂渴求的人群中,有云南和贵州的每一个土司和头人,云南和贵州的每一个官员和将领,他们的要求也是理直气壮的,你卢胖子是平西王府的西选官,云南贵州是由平西王府直辖,大家都在平西王爷麾下,骨肉相连,手足同心,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卢胖子有这样的好东西,不应该分我们一点吗?
不只是云南贵州,曲靖府和广西接壤,广西的孔四贞派系虽然和卢胖子有仇,可是广西的缐国安、马雄和戴良臣派系却和卢胖子没有任何仇怨,而且缐国安和马雄两个派系,还和平西王府一向关系良好,明里暗里没少帮着吴三桂牵制孔四贞,有功劳也有苦劳,卢胖子身为平西王府的嫡系西选官,难道不应该替平西王爷报答一下缐老将军和马老将军?
除了这三个省份,湖南巡抚周召南不耻下问,用六百里加急给卢胖子送来了亲笔书信,向学究天人的卢胖子打听,打听湖南能不能种植八旗福寿膏这样的好东西?还有打听这种好东西究竟应该任何种植,能不能派人来曲靖学习一下?四川巡抚张德地张中丞也用六百里加急送来的公文,内容大同小异,并且表示如果四川也适合种植,那么张中丞将派四川布政使郎延相这样的三品大员亲自到境,与卢胖子当面商谈大事。
更让卢胖子哭笑不得的是,治地紧挨着贵州的四川合州知州大于成龙也来了书信,大大夸奖了一通卢胖子的清廉如水、爱民如子和领导曲靖百姓脱贫致富的壮举,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打听——合州百姓能不能用这个法子脱贫致富?如果能,大于成龙将向卢胖子这个晚辈虚心学习…………
这些官员还好打发,卢胖子毕竟不归他们管辖,就算一口拒绝,他们一时半会也拿卢胖子没办法,可是广东和福建来的六百里加急,卢胖子就不能这么置之不理了。听到了大哥尚之信将要亲自赶来曲靖探望自己的消息,卢胖子的老婆尚婉欹当场就流下了眼泪,激动万分;靖南王世子耿精忠亲自前来曲靖,同行的有吴三桂表弟祖泽溥的亲儿子祖良钦!这些人,又是卢胖子能够随便打发的?
事情到了这步,看着廉价收购上来的八旗福寿膏种子,卢胖子已经再没有看着同等重量黄金的感觉,而是感觉看着同等重量的炸药,还是威力最大的黑索金炸药,随时可能把卢胖子的全身肥肉炸得连渣屑都不剩一点。利用这些种子大捞一笔的念头也彻底打消,就这群狗乱咬的疯狂劲,乱卖种子是招祸啊!
卢胖子在这里发愁,刚刚亲自登门拜访的把兄弟云南副将王景却还在喋喋不休,“卢兄弟,我也知道,八旗福寿膏如果种得太多了,价格肯定会被拉下来。”
“可是,卢兄弟你想过没有?”近墨者黑,王景也学到了卢胖子的一些蛊惑手段,说道:“光以我们曲靖一府,就算把所有的土地都种上八旗花,一年又能产出多少八旗福寿膏?能够赚到了多少银子?如果我们能把一两个州府拉过来,那么不仅不会把八旗福寿膏的价格拉下来,还可以多赚多挣到无数银子……。”
“王二哥,你这次是打算帮谁说情?”卢胖子苦笑着说道:“直说吧,咱们兄弟俩是什么交情,再绕来绕去的,你就不把我当兄弟看待了。”
“哈,果然还是卢兄弟讲义气,够爽快。”王景哈哈一笑,说道:“那我就直说了,和我们曲靖接壤的广西泗城府现在归泗城土知府岑继禄管辖,岑继禄和我是老交情了,顺治十四年,他还带着营火救过我的军队,算是对我有点恩情。这次他把大儿子岑齐岱派了过来,就是想从我们这里弄点种子过去种,大家一起发财。”
“卢兄弟放心,二哥不会让岑家白拿你的。”王景又认真说道:“种子你可以按你的价格卖给他,随便派几个人过去,教他们怎么种药熬药。作为报答,岑家保证我们的货物在泗城通行无阻,谁敢动我们的货,他们就剥谁的皮!而且到了来年,种出来的八旗福寿膏,也按市价全部卖给我们,不让他们太吃亏就行了。”
“二哥,不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但我现在真的没办法。”卢胖子晃晃快要涨破的脑袋,把一本公文递到王景面前,苦笑说道:“王二哥,你看看吧,平西王爷刚派人送来的公文,勒令云南大小关口严防死守,今年的八旗福寿膏种子,一粒都不许外流出省!等平西王爷亲自来了曲靖,再做处置!”
“王爷动手这么快?”王景吓了一大跳,说道:“你之前不是估计,至少要等到今年的八旗福寿膏全部卖出去,换成了银子运回了曲靖,王爷才会插手干涉。怎么这第一批货运出曲靖才四十几天,第一批银子还没回笼,王爷就动手了?还要亲自来曲靖?”
“是我求王爷赶紧插手的。”卢胖子哭丧起了脸,指指旁边书案上堆积如山的书信,含着眼泪说道:“看看吧,一百六十八封书信,全是要种子的,中间除了十几个主动说要掏银子买的,另外除了四个打听我有没有成亲的,其他的全都是伸手白要。我不赶快求王爷插手,他们还不得把我给恨死啊?”
“他娘的,这些不要脸的东西!”在大恒商号有股份的王景破口大骂起来,“一两银子不掏就想白要,做他娘的青天白日梦去!不给,一个都不能给!”
骂完了,王景又压低声音说道:“不过卢兄弟,岑继禄那边你一定得想想办法,我们的所有货物要想运往广东卖给西洋人,不管走陆路水路,都一定要从他那里经过,得罪了他这个大地头蛇,对我们的生意不会有半点好处。”
“那这样吧。”卢胖子想了想,低声说道:“二哥你去和岑家交涉,对他说明王爷下令不许种子外流的情况,然后告诉他,兄弟我看在二哥你和我的交情份上,可以按三斤金砂一斤种子的价格,卖给他们可以种五六百亩地的三斤种子,明年他暂时吃点亏,等种子再长成种子,后年他就不亏了。至于种植技术,这个好办,王二哥你到乡里去帮岑家找一个种过八旗福寿膏的长工,花高价雇过去教他们种不就行了?”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条件,一是我们的货物在他们岑家的地盘上,必须畅通无阻!二是要他们保证,没有我们的允许,不要把种子卖给别人——这点千万要对他们说明白道理,别断了大家的财路。”
“那成,我这就去和岑家打招呼,把王爷的命令说严重点,不怕他们不乖乖掏金子。”王景一口答应,又说道:“至于和岑家谈条件,这个最好我们两兄弟联手和岑家谈。今天晚上福寿楼,我设宴款待岑家,兄弟你也一起去,顺便和老岑家认识一下,将来也好办事。”
“那成,今天晚上我和你一起去找岑家谈。”卢胖子无可奈何的答应。末了,卢胖子又说道:“王二哥,岑家这事,兄弟我可是冒了被王爷收拾的危险,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下次你可千万别让兄弟再为难了。”
“那是当然,就这一次,下次别人就是把脑袋磕破,二哥也不会来让你为难了。”王景哈哈大笑,拍着卢胖子的肩膀说道:“就象卢兄弟你说的那样,物以稀为贵,这个道理,二哥我现在是太懂了。”
很讲义气的王景对卢胖子确实不错,他开了口,卢胖子怎么都得给他一点面子。不过王景过来说情撞木钟,也不过卢胖子这些天来生活的一个小小缩影,这几天来,有资格有门路拿跑到卢胖子面前当面说情的人,简直都快把卢胖子给烦死了。比如卢胖子在曲靖府的另一个拜把子兄弟安世显,就也带着老爸安民和娘家舅舅禄家大土司禄昌仕登门拜访,想从卢胖子这里弄走一批种子。
面对安世显的这个请求,卢胖子大为惊奇,问安世显说,今年春天我不是给了你们五十亩地的种子了吗,在你们那里长势也不错,你们怎么就没留点种子?
安世显的回答让卢胖子气绝——老安家之前根本就没想到过那些五颜六色的花朵真能卖这么多银子,所以就没留种子,五十亩八旗福寿膏全被割了汁,侥幸逃过割汁刀的八旗花结出来的种子,还不够明年再种一百亩。所以老安家很不客气的再次向卢胖子伸手再要种子,同时希望卢胖子也给老禄家土司种几千亩地的种子。
“安兄弟,你知道现在民间偷卖出去的八旗花种子是什么价吗?”卢胖子气急大吼,“三两金砂一两种子!几千亩地的种子,你把我家抄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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