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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下聘的日子定得有点赶,但燕国公对宁家的重视从聘礼上就可看得出来。
整整三十六抬的聘礼,光以数量上看都很惊人,毕竟聘礼不是嫁妆,用不上多少多少抬。
装着聘礼的箱笼此时是敞开的,除了每家下聘必不可少几件吉祥物外,燕国公还准备了许多难得一见的私藏奇珍!
被请来的说和两家亲事的媒人是晋国公和广宁侯,这两位本不太对付的勋贵此时倒是统一的目瞪口呆,互相看了一眼,指着箱笼里的珊瑚盆景道:“这玩应儿在燕国公府?在你手上?”
燕国公得意的缕着胡须,满不在乎的说道:“不就是一尊盆景?至于让你们这样?”
“你这株珊瑚盆景同一般的盆景能一样么?当年……当年……”
广宁侯比晋国公要年轻几岁,记得也更清楚:“珊瑚王!记得先帝曾经多次念道复国之战让皇室没了珊瑚王盆景……你竟然敢私藏?”
“这话不妥,什么叫我私藏?”
燕国公瞪了瞪眼睛,“这可是战利品,我的祖上将能交给陛下都给了,剩下点稀世奇珍当作传家之物,还不成?这株珊瑚盆景不就是难得了一点……”
晋国公和广宁侯罕见的凑在了一起小声嘀咕,“这个……这个是前朝皇帝用的笔洗对吧,前朝文宗为君倒是留下的贤名不盛,可文宗是书法大家,他的字堪比柳王二人,这尊笔洗竟然落到了不懂诗画的燕国公手中,真真是可惜呐,”
“还有那个箱笼里装的那对羊脂白玉玉牌,都说燕国公府今不如昔,可我看指不定他藏了多少的好东西。”
……
站在一旁的李冥锐心里多了许多的无奈,聘礼厚重固然是尊重宁欣的表现,可他不想因为这些好东西让皇帝惦记着,其中有几件即便李冥锐不懂也晓得那是皇帝都没有的东西。
炫富,这是赤l裸的炫富!
平王世子咂嘴道:“兄弟,咱们是兄弟吧,赶明儿,我让你帮忙送聘时,你也得送给我几件你们燕国公府的珍藏!”
“别说了。”
李冥锐一脑门子汗水,宁老太太什么都不缺,送去的聘礼自然大多会抬回来,尤其是燕国公送去的珍藏……宁老太太一定不会留下,到时候再加上宁欣的百万嫁妆……李冥锐脑袋很痛,燕国公府是不是得多找点侍卫?
这么一摊子好东西,谁不眼红?
李冥锐见二房和亲眷们的目光都直了,心脏一阵阵的抽痛,“你想要都给你也成!”
“我可守不下这些宝贝!”平王世子灿烂的一笑:幸灾乐祸的说道:“我就要一件就成,兄弟,你保重,要不我多给你找点人手过来?不过盗贼好防,宫里的面贵人可就难办了。”
“你还说?”
李冥锐推了一把平王世子,低声道:“你知不知她的姑祖母是多任性多有银钱的一个人?伯父这么大手笔的聘礼,那位老太太若是顶牛的话,她的嫁妆指不定多少呢。”
“一般人不是应该高兴的吗?我怎么看你这么郁闷呢?兄弟啊,生在福中不知福是要不得的。”
“你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李冥锐没好气的瞪了平王世子一眼,宁老太太顶牛的可能性有九成,宁家本来一切都是宁欣的,宁老太太原本准备的嫁妆多以低调为主,将银子商铺私下过给宁欣,但燕国公这么一明晃晃的送聘礼,宁老太太一准会反击!
夹在他们中间最痛苦的人就是李冥锐了!
他虽然不怕人说娶宁欣附带了一座金山聚宝盆,但那些话也不好听不是?
若是宁欣没进门就落了脸面,李冥锐也不好受!说就说吧,还能少块肉去?议论他的人都是羡慕他的!李冥锐也豁出去了,只是在他心底略微有点遗憾,真不应该让伯父帮忙准备聘礼!
他实在是低估了燕国公府的状况!
低估燕国公府的不仅只有李冥锐和宾客,连燕国公府的亲眷都惊呆了,二老爷更是眼里冒着红光,这些珍藏都应该是他的!爵位也应该是他的!
二太太对燕国公夫人道:“总是听国公爷说家底不丰,敢情是不舍得将珍藏拿出来,这些年国公爷可没把我们当作亲眷看,我娶儿媳嫁女儿的时候,万没有这脸面的。”
二房人人眼热,便是一向冷静的蒋氏心底也不是很舒服,想着她得到的聘礼……两份相差也太悬殊了,可以说是天上地下,嫁进同一家的女子,比丈夫,比聘礼,比嫁妆,比娘家,比儿女是必不可少的,妯娌中的地位怎么衡量?还不是这些比较出来的?
死皮赖脸跟过来的萧欢绢帕都快揉碎了,她费劲心思好不容易让二老爷出了一份不薄的聘礼,可跟宁欣这份一比……简直是皓月同萤火虫的区别!
萧欢早就听二老爷说长房没钱只空有一个国公的爵位,李冥锐也没家底的,二老爷还担心燕国公从二房借钱置办聘礼,可事实很打击人,萧欢嫉妒的想要发疯,对李冥锐更多了一分的兴趣!
燕国公夫人昨夜就晓得聘礼的单子了,所以她的震惊都留在了昨夜,她是女眷中唯一保持冷静的人,听了二太太的酸话,不轻不重的回道:“世子爷是国公爷的侄子,同儿子也没区别了,将来国公府一切不都是他的?那些珍藏看着是好,人人也都想要,可国公爷说了,祖上有过规定,只有承爵的人才能保存珍藏。”
爵位是李冥锐的,李家珍藏自然也是他的!
二太太咬牙道:“可我的儿女也是李家的血脉,这也太厚此薄彼了吧,圣人可是说过,不患寡,而患不均,我也没想同世子侄子比,可祖上传下来的珍藏我们哪能一件都无法分得?”
“况且……”萧欢忍不住插嘴,“珍藏放到聘礼中,以后可不算是燕国公府的东西了。”
“就是,就是!”
二太太虽是不满萧欢,但也知道她们如今是站在一边,“宁家不过是嫁个女儿便得了这些珍藏,往后我看也别养儿子了,都养闺女算了!祖上的东西随随便的给了人,我们老爷可没脸见祖宗去。”
“弟妹怕是不知,宁家就宁小姐一个。”
燕国公夫人不是不为嫁妆吃味儿,只是看备受打击的二房等人,她心里更多得是解气,“宁家是规规矩矩的清贵门第,唯有宁小姐一人,不是说宁家给宁小姐准备了百万嫁妆么?国公爷常说不能让世子爷在宁小姐面前没脸,国公府虽是在银钱上不如宁家,但是在私藏上要比宁家好一些。弟妹光看到了聘礼很厚重,就没想到宁家的一切都是宁小姐的。”
言下之意,燕国公给的聘礼多,宁家的嫁妆还能少了?
同时燕国公夫人也暗示众人,真正有钱的人是宁欣!
“二弟妹不知宁家的富庶,你可以问问身边的萧姨娘。”燕国公夫人不动声色的在二太太伤口上撒盐,“萧姨娘可是长公主的义女,当年昭容县主十里红妆嫁去王家,如今县主的嫁妆不都被王家还了债?宁家太夫人也说过,这笔银子都是宁小姐的嫁妆,京城人都传说宁小姐的嫁妆有百万,具体多少,我想没有人比萧姨娘知晓的更清楚了。”
“银钱上终究是小事,我最最看中宁小姐得是皇上赐婚给世子爷,看重宁家的门风。”
燕国公夫人淡淡的说道:”论起娘家的清贵名声谁能比过她?二弟妹不好总盯着聘礼多少,能为世子爷娶到宁小姐,国公爷出多少聘礼都是舍得的。也只有他们夫妻才能承担得起燕国公府。”
蒋氏回以淡然的笑容:“大伯母说得没错,论起娘家来谁也比不过尚未过门的四弟妹,也难怪国公爷重视她和宁家,下聘是有讲究的……其中的规矩,大伯母有空给我讲讲呗,听说不仅要讲娘家的身份,还要将嫡妻和继室区分开,比如有些东西就不能聘给继妻,是不是啊,大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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