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的林谨容趴在清凉寺不算高的后墙头上,胆怯地看着站在墙外的苗丫。
苗丫朝她伸开手,低声鼓励,”跳呀,跳呀,像我一样的,闭上眼睛就跳下来了,你别害怕,我接着你。。。。“林谨容脸色寡白,一双手紧紧攥着墙瓦,双腿在打哆嗦,”你的胳膊细得像麻花。。。。“苗丫又好气又好笑,”我的好姑娘啊,我的胳膊细得像麻花,也可以在你跌倒的时候扯你一把。你要不去就算了,回去吧。“林谨容的脚底板在抽筋,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来,弄得她满手都是冷汗,背脊凉幽幽的,她几乎想流泪,”我不敢转身。“苗丫看到她那狼狈样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那就往前跳吧,像我早前那样,快点,当心给人瞧见,以后就再也不能出来啦。“林谨容咬紧牙关,小心翼翼地调整了身形姿势,闭着眼睛往下跳。
“咚”的一声闷响,除了双脚落地时震得双腿有些麻以外,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她竟然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了!还没有摔倒!林谨容定了定神,欢喜得眉眼飞扬,“苗丫,刚才那种感觉好奇怪哦,好像飞了起来,但是心又好紧,几乎要跳出来似的。”
“是啊,姑娘真厉害。”苗丫早就习惯了她的一惊一乍,迅速牵了她的手往前跑,“快,我二哥在那边等着我们的。他昨儿补网补了半宿呢,等会儿下了河,你别乱动,要听我的。咱们走这条道要经过一座木头搭成的桥,有些朽了,上次我差点没掉下去,你别走右边。”
“好。”林谨容笑得眉眼弯弯,学着苗丫的样儿,撒开脚丫子朝着背后的清凉山跑去。暖暖的春风从她脸上掠过,她闻到了从来没有闻这的自由的,肆无忌惮的味道。
这一跳,她抛弃了从前许多奉为至理的东西。
从前那个循规蹈矩的林谨容,静悄悄的死了。
二人走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一个半大小子从路旁的树下站起身来往林谨容身上打量:“怎么才来,还以为不来了。”正是苗丫的二哥铁二牛。
苗丫道,“姑娘不敢跳墙,二哥你等会儿找个梯子去。”
铁二牛“哦”了一声,抓了地上的砍柴刀和鱼篓,红着脸闷着头往前走。
苗丫威胁道,“二哥,说过的哈,今日的事情不许说出去,不然我就和爹说你偷狍子肉和银丝碳跑到雪地里去烤来吃,还偷了酒,吃得烂醉的事情。”
铁二牛恶狠狠的回头瞪着她:“死丫头,你有完没完?说过不说就不说,你不信我就别要我跟着,我回去了。”骂完以后又经着脸偷偷瞟了林谨容一眼,做出要走的姿势。
林谨容看了一眼静寂的山道,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害怕,忙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苗丫你错了。”
苗丫毫无诚意地和她哥虚虚行了个礼,道,“看在姑娘的份上,别置气了,赶紧的,时间紧得很。”
于是三人都不再说话,静悄悄的沿着山道而去。
春光里,有个青衣少年带着个小厮,慢吞吞地走到庙门紧闭的清凉寺外,诧异地看了看紧闭的庙门,让小厮去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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