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湖。”谢棠淡淡道。罗迁大吃一惊:“是他!可是……”徐湖分明姓徐的。谢棠解释道:“徐湖本名应该是蒙湖,若是论资排辈,他应该是现任家主弟弟。他是蒙家老家主的私生子,老家主故去后,就一直被蒙家排斥,后来索性离开了蒙家,改名徐湖,自己打拚了一番事业,受到笔下的器重,还被封了一个爵位不高的小王爷,一直到后来,身份败露,蒙家已经有了一位王爷,一门双王不合礼法,陛下才撤了他的封号,不过徐湖对此毫无怨言,因而更得陛下赏识。”
“原来是这么回事。”罗迁心中明白了,为何徐湖虽然冷冰冰的,但是对自己却很是照顾,原来两人的经历这样相似,徐湖当初看到罗迁,只怕有一种自己当年就在眼前的感觉吧。
“那么蒙家除了徐湖,还有一位王爷是谁?”罗迁问道。“乃是当代家主地叔父蒙荣,受封为蒙王,不过他通常不在蒙家居住,他有自己的王府,也算是另立门户了。”
“他在朝、我在野,我们与蒙家并无利益冲突,蒙家故意为难于我,只怕还是义气之争。我们在上清天上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事先拜会一下蒙家,恐怕他们心中多半是有些不乐意的。我们虽不怕他们,可是若是对抗,大家两败俱伤实在不划算,不如彼一份礼物登门道歉,退一步海阔天空。”罗迁深思熟虑之后说道。
谢棠美目放光:“你现在也能看得穿形势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若是你一味和这些强权相斗,就算有陛下保着你,对你也是十分不利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礼物我已经给你备好了,你这就去一趟吧。”
“什么,我们还要登门道歉?”东方晨大为不满,甩手走人:“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罗迁苦笑摇头。他带上四名伙计,抬了礼物,又把杜冷凝叫上作伴,一起往上清天去了。
上清天蒙家是个很保守的世家,所以徐湖这样的私生子是不容于这个大家族的。上清天顶着堂堂“三天”的名头,却始终没有什么大的发展,街道两旁还都是小商店,就能看出来这个蒙家有多保守了。这样的世家最是好面子,罗氏大张旗鼓地进入上清天,却连一声招呼也没打,的确让他们觉得很受轻视。但是问题的症结还不在于此。蒙家太保守,眼光看得不长远,只觉得若是被罗氏在上清天扎根,只怕会排挤的那些小商小贩在也没有生存的空间,那么上清天的繁荣必定受到影响。这样一个偌大的世家,却没有人懂得新的生命诞生之前阵痛的道理。也难怪他们占着上清天大好资源,家中才出了一位台卿。
蒙家长老会研究了几天,最终决定阻挠罗氏在上清天落地,说什么也要把他们赶出上清天。在蒙家人看来,这上清天毕竟是自己的地盘,就算是太清帝陛下,也不好横加干涉。只是他们却忘记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道理。
罗迁和杜冷凝撑着车马到了蒙家门外,门口两尊黑石大狮子,怒视着正前方的街道。一座典型的大家户的门牌,上面挂着一张匾额,端端正正写着两个字:蒙府。有下人向门房里递上罗迁的名帖,不料那门房看了看,冷笑一声道:“我家老爷忙着呢,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你们若是想见,就在那边侯着吧。”
他随手一指,门房里面的一侧,是一条走廊一样的所在,摆着一排椅子,正有几个人坐在那里等着召见呢。
显赫门第都有这么一个地方,供那些前来拜见、身份又低微,还不够资格被请进偏堂奉茶的人呆着。
若论官职,仙界四大等级殿、台、院、监,罗迁只是钦缉监的监尉,比人家台卿还真是差得远着呢。那门房显然是有意折辱他。罗迁既然是来道歉的,自然做好了受气的准备,不过那条走廊狭窄气闷,罗迁也不会当真去坐,命下人在排位的椅子上放了一张自己的名帖,示意这位子自己占了,然后和杜冷凝一起在马车内等候。
杜冷凝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这帮混蛋,真是狗坐轿子不识人抬举,老罗咱们回去,不过一个台卿罢了,就算加上两个王爷,咱们有陛下作后盾,还怕他们不成?”罗迁虽然自己心里也很不爽,但还是安抚杜冷凝:“杜少,徐湖毕竟是蒙家人,我们忍一时之气,免得朋友为难。”杜冷凝想想,徐湖为人仗义,数次有恩于罗氏,只得恨恨的哼了一声,抱着手抄在袖子里闷不吭声。
这一等就是大半天,小宝儿已经给罗迁洗了两次头,前面排着的几个人一个一个被叫进去,不过每个人都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出来。天色渐暗,眼看着前面排着的人都进去过了,罗迁伸了懒腰,拍了拍昏昏欲睡的杜冷凝:“杜少,精神点,快到咱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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