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举起的手,少年双手自然垂落。眸色淡淡地。宁静如风,疏冷如竹。
她看他,白衬衫,相貌精致,带着点的纡贵与自矜。
他们的熟悉程度,又不能定义为“好友”。
相反,他们是彼此的“恶友”,喜欢对彼此说最揶揄的话,却一点都不感到不适。倘若其中一个突然有一点变得温和可人,另一个更是会吓到说你患了癔病。
他刚才问,这是你的职责吗?
游鸿钰不语,因为她回答不了。救赎别人,这是个非常讽刺的事情,把别人拉到弱者的地位,享受着救世主一般强者的迷醉感。
她只是遵循不知谁给她的任务而在这里行动,就像梦里不自觉去寻找、赶路一样——她在这里,则是用“能力”封锁这里每一扇窗户和顶楼门,搜括刀具,给河岸驻堤··· ···就是自己被告知要做的事情,其实,她也不知道是谁告知她的。
在先前游鸿钰走过的这些地方,也有其他人——肩颈没顶人头,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洞般收缩了光的黑色圆圈。
这是她在“这些地方”这次只有,两座建筑,衔接是水泥路,路旁夹着刺眼的蓝色鸢尾。她在其中仔细搜寻,发现没有其他人,只有他。
因为游鸿钰是个礼貌的人,所以礼貌的游鸿钰会和人打招呼。
但是她忽然觉得,嘴巴并不属于自己,说什么?
边途也没说话,只是下巴微抬。
像在等待,又不太像。
他甚至还在淡笑,裹挟几丝温柔目光,仿佛喜欢她。
他们是熟悉彼此的人,也仅是熟悉彼此的人。这么相处也没问题。
忽然,游鸿钰鼻腔发出沉沉的笑声,目光幽幽邪邪,让人捉摸不透。边途微微蹙眉,笑容消遁。
可他却不见恼意,明明这样的青春期孩子,应该会蹙眉。他在感到被别人触及到自尊时,白皙而皮薄的脸上,血液会快速涌现,染上红色,眉间尤甚。
游鸿钰,在想,这是边途吗?毫无疑问模样还是他,但性格这个细节不太像。
她想问他,只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防止别人自杀。边途也包括在内。
“去限制”,是她的任务。她在这些地方享有不错的声誉,那些脸是一个“黑洞”的学生、老师和警察,会在她“救”下一个人时为她欢呼,称呼她为“英雄”。
往往这时她只是礼貌疏离地答应,并不是她谦虚低调,而是她认为,她是这里唯一有“能力”的人,做这件事也是替那些普通人,去承受求死不能的人的谩骂和肢体反击。
她抬眼看边途,理性告诉她,太多人要去救,所以针对性地救他,并不是她的主要任务。
但是,她看到他时,第一个念头是好好看,第二个想法很混乱,却伴随着一种从未出现的兴奋。
具体些,就是想使用这个俊朗又伤痕累累的男孩。他的用途是很多的。也许是用来发泄欲望,因为他确实十分好看。也许是用他来做“安全工程”测试。他的身高是目前少见的数据,可以辅以一些手段逼迫攀爬天台通电铁丝围栏,来确定是否是触一下攀登者就报警收下电流的程度,至于电流大到会将人体烤焦成什么样,她已有了认知。又或是给他开颅,把影响了他精神的那部分切出来给机构的人研究。
游鸿钰错开他,从他身边经过。
他也跟着。但从他脚步声,听出来这几步颇为,颠簸,了。
他手扶楼梯用劲,全身颤抖才得以提起右腿。再落下,左腿直接迈下阶梯。
游鸿钰察看他,如此下好几个台阶。她像看着玩具机器人咔咔咔走路,应该没人会觉得,电池驱动的机器通过轴承撞击迈步的走姿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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