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芳垂下了头,道:“没有,哥哥太傻哩,没一次能解开,最后,他不得已竟去偷窃,却被那凶恶的摊主打断了腿…哥哥爬着回来,将怀中染着鲜血的花灯给我,还在笑着说“芳儿,哥哥终于替你赢回一个花灯了”,我长大以后,除了弹曲外,就最喜欢解灯谜了,一大半都是为我哥哥解的。”
杨凡心中一颤,忽发觉文芳必有一段心酸的往事,不然哪个女子会喜欢被冠以“艺妓”这个词呢,当下道:“你的家人呢?还有你的哥哥…”
文芳摇头道:“我爹娘都被一群黑衣人杀死了,不要问我他们是谁,我也不知道,我的哥哥也被抓走了,再也见不到了。”眼眶微红,略显哽咽道:“能别问这个,好吗?”
那楚楚动人的模样,实在让人心碎,杨凡歉声道:“对不起,提起了你的伤心事…我不知这花灯对你意义这么大,刚刚无礼的话,我统统收回。”
文芳轻声道:“我不怪你,你解开一个灯谜送我吧,我虽解开的花灯很多,但还从来没人送我过呢。”
杨凡第一次知道,这艳冠中原的文芳大家,竟是如此可怜之人,怜心大起,笑道:“好,无论如何,我也要解开一个灯谜送给你,若做不到,我就…我就…将灯笼给吃了!”
“将灯笼吃了?”文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这灯谜上的题目,可都甚为刁钻,谁也不敢说十拿九稳,话说的太满,当心马上下不了台哦。”
杨凡见文芳终于笑了,也开心的笑了,豪气道:“我杨某人一言九鼎,只要能博得文大家一笑,哪怕真吃了灯笼,也值得的很了!”
文芳深刻的看着杨凡,眼中多了一丝柔情,没好气笑道:“你先看题吧。”
杨凡随便找了一个花灯,打开字谜,可看了半晌,脸色登时绿了下来…
文芳凑了上来,只见上面写着:“休要丢人现眼,打一字。”
她差点笑岔了气。
杨凡露出了个哭还难看的表情,旋即,大怒道:“这也算是字谜,这分明就是嘲笑人啊!”文芳笑的肚子痛,道:“这是字谜不假的,我曾解过这个题。”
杨凡抓了抓脑袋,心道:“世上哪有这么奇怪的字谜?!若解不开,那不是真的“丢人现眼”了吗?不行,这题越嘲笑我丢人现眼,我越不能丢人现眼。”
他蹲了下来,在地上写写画画,时儿皱眉、时儿摸鼻子,那认真思索、却毫无头绪急不可耐模样,倒显然滑稽无比。
半晌后,文芳强忍着笑,同样蹲了下来,道:“怎么样杨大才子,有没有头绪?”
杨凡埋头深思,道:“快了,快了,别着急,我一定能解开。”
文芳盈盈的等着他,这还是她第一次等一个男人,心中有些异样,却没丝毫不悦,反而乐在其中。
只觉和杨凡在一起,能让她体会到与平日不一样的乐趣。
这时只听摊主笑道:“公子,小姐,也来试试手气啊。”
一男子温柔笑道:“我解开一个灯谜送给你。”女子嫣然道:“这可不简单。”
“无妨,我试试运气。”男子一笑,似打开了灯谜,过了半晌,只听那女子语气有些为难道:““猜错一半,打一字?”这…”显然毫无头绪。
男子微笑,随口道:“这是个“猎”字。”
只听老板惊讶的声音,道:“公子竟一语道破,实在大才,佩服、佩服!”那女子思索片刻,才笑道:““猜”和“错”字,各去一半,的确是“猎”字,魔兄果然厉害。”
杨凡吃了一惊,同样没料到有人一下子就能解开,不禁看了过去。
可惜,他蹲在这个方位,只能看到一对如神仙眷侣般男女背影。
老板将花灯递过去,笑道:“呵呵,老朽活了一辈子,实在没见过,像两位这么如人中龙凤般配的情侣,我再赠送你们一个花灯,配成“鸳鸯灯”,预祝你们携手一生,情比鸳鸯好了。”
男子微笑接过,道:“多谢老丈了。”他又转头,柔声笑道:“我们走吧。”女子手拿着“鸳鸯灯”,同样轻轻一笑。
两人转过身来——
看到他们脸,杨凡登时如遭五雷轰顶,失声道:“火儿!”
这两人正是火儿与魔帅!
火儿看向到杨凡,也娇躯一震,变色道:“杨凡师弟,你怎么也在…”
杨凡看了一眼,火儿与魔帅各持一个那所谓的“鸳鸯灯”,一颗心一下子跌进了万丈深渊…
那触目惊心的“鸳鸯灯”,就像千万把刀子般,将他的心,撕裂成了千千万万片,每一片又撕成千千万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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