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嘉二十五年春
钟离啻和宇文素戟就这样打打闹闹来到了江南扬州。
春日扬州郁郁葱葱,街市上人来人往,钟离啻等人受到了扬州知府唐云的接待。
“知府大人百忙之中接见本王,君诣实在是愧疚。”至今,钟离啻对于“本王”、“君诣”这样的自称仍然有些不适应,不过为了打官腔,也算是无所谓了。
唐云是唐家的三公子,与唐忠乃一母所生,是唐家的嫡子,早年中的举人,下派到小县城做县令,后地其兄提拔,成为扬州知府。年纪轻轻,虽无甚大作为,倒也没有什么大过错。
其人相貌俊伟,谈吐亦是不凡。钟离啻对这人印象还算不错,至少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本王听说,扬州这时节常有雨,今日这样天气倒是少见。扬州今年水稻如何?”
唐云知道钟离啻并不是随意问天气的,于是答:“回禀王爷,扬州此间春稻正准备播种,现今这天气倒是十分适宜。”
这番话带的恭维成分太高,钟离啻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他来了,所以天气放晴了?
“小王爷的意思是,今年扬州水稻种了几成!”宇文素戟憋笑,唐家的人啊,一个个都太圆滑,还不如直接来问,省了许多弯弯道道。
唐云慌忙赔礼并答道:“是下官不是!扬州水稻今年,大约,只有四成。”
钟离啻一听,眯着眼,语气疑问:“现如今,这绢丝生意这么好?”
“王爷英明,”唐云躬身,“苏扬绢帛格外出色,故而各大商行与各方订货增加,江浙一带恐怕是比这里还要少几分的。”
“各地改稻为桑,仓廪不足。若生饥荒,难道去吃丝帛蚕蛹么?”宇文素戟听着这些官商一体的言论,有些可笑。
唐云低头道:“宇文公子可不敢如此说!各地改稻为桑还是有保底的,况且如今江南几省商粮互通,江浙的米每年都有盈余,各省互补,倒不至于您所说那样严重的!”
钟离啻这时拦着宇文素戟,叫唐云退了。这二人并未住在唐云提供的宅子里,自住了扬州驿。
“我们不是来查盐案的么,何必问桑稻之事?倒显得被动,你看唐云和稀泥抹光墙的样子,分明是不想让你管太多的!”宇文素戟看着钟离啻优哉游哉的样子,颇不解——他这样刚上来就兴师问罪的样子,实在是得罪江浙一带的官员。这些人虽下派地方,却管着几乎半个大渊的粮食丝蚕,谁人不敬三分?
钟离啻却不以为然:“皇上当初叫我们查这里的案子,本没有大的隐瞒,那些人也自然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你看我只问稻桑事宜,他们那边必然有大动作,倒省了我去一个个理关系,方便快捷。你看着吧,明日来这里的人必然多。”
钟离啻打一个哈欠:“这几日舟车劳顿,还是赶快去睡一睡,不然明日连午休都没有的。”
宇文素戟就这样被赶出来了。
……
渊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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