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嘉二十五年夏
钟离啻从城墙上下来,他看到那边搭了一个凉棚,里面的士兵围了一个桌子在赌钱,摇色子的声音有些大,那边喊“大”或者“小”的声音也大。
这时,一个身着百夫长兵服的汉子高声叫道:“来赌一赌,看咱们新晋的大元帅那个小白脸第一战能不能打赢!”
这时,另一个声音立刻笑道:“这还用赌?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人,要是能打赢这第一战,我便把姓倒过来念!”
“得了吧,”又一个声音道,“田小军,你那姓怎么倒都是那个写法,还得那么念!”
于是哄堂大笑。
这时,刘璟垣和李游两人的脸色自然是不怎么好看的:“属下治军不严,污了王爷视听,属下该死!”
钟离啻却是笑了笑,道:“从本王的食禄中拿出五百两,分给这几个士兵,不要说是本王给的。叫他们赌得尽兴。”
这时,几人却是傻眼了,面面相觑后,道:“是!”
钟离啻进了自己的房里,叫人准备了凉水,洗了一把脸,觉得热度稍减,便躺在那床上,拿出一本书来看。
钟离啻并不着急见那些将领,他先需要适应一下北疆的闷热。
于是第一天,便这么过去了,没有那些将领想的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有关钟离啻的传闻,这些大族将领还是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的。
钟离啻并不是个能按套路出牌的人,这一点在江南的事情上便初见端倪。北疆的大族也从来不觉得钟离啻这个人好对付,相反,因为抓不住这人的喜好,这些人有些为难,觉得不好应对。
就像人们驯养猴子,只要摸准了猴子爱贪小便宜的性子,驯养起来就不是很费力。因为只要给些甜头,猴子便会听话。
但是驯养鹦鹉便有些难了,因为你不知道它会从你的嘴里学些什么出来,要让一只鹦鹉说出主人想要它说的话,那得需要数万遍的练习才行!
何况钟离啻并不是鹦鹉!
江南的事情,北疆的人知道的不是很多,只知道钟离啻的那场老鹅宴,将江南的一众官员唬住了,后来借了祁家的势力,扳倒了唐家。
这些北疆的将领都是久经沙场的,他们与江南的文人不同,他们并不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认为钟离啻还是个未满弱冠的孩子,尽管他看着的确有些年轻。
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钟离啻是老王爷的独子。靖南王在南疆平叛那并不是闹着玩的,苗人是不是及得上北疆胡奴那般凶悍他们不知道,但是如今钟离啻到北疆,谁也不敢像之前那几个赌桌上的士兵一样,对钟离啻下这样的定论!
于是北方三大家族连同白氏的旧部,连夜召开了一次秘密会议,专门商讨怎么应对来自南疆的小王爷钟离啻。
钟离啻对此一无所知,他只觉得自己睡的床似乎太热了,如果有凉席便更好了。
天亮了,钟离啻洗漱完毕,叫了个小兵,问:“昨日那赌场上,什么人赢了?”
那个小兵没有见过钟离啻,只以为是哪个将军家的宿客,便兴冲冲道:“昨日那赌桌,上,听说我们田夫长赢的最多。足足一百多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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