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头危险的野兽。不过明嘉帝却是知道,再危险的野兽,都是有软肋的。
如果说顾晚灯果然就是一头极度危险的野兽,那么初如雪便是他最大的软肋。
“为了这场宴会,朕已经准备了许多年了。”明嘉帝这时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茶碗,稍稍喝一口。
“听说凌渊阁又住进了一位新人?”
顾晚灯突然转变话题,问明嘉帝道。
明嘉帝自然知道,顾晚灯这人,从来不问这些有的没的。所谓“听说”,也只是句客套话。这人说“听说”这样的程度,应该是将这“听说”的人每一根汗毛都调查得清清楚楚了。
凌渊阁里的人,算不上什么“新人”,但对明嘉帝来说,却是个极特殊的存在。
“主相的意思是?”明嘉帝在这件事情上,不准备继续和顾晚灯打哑谜,他将茶碗放下,眯起眼,尾音上扬。
那自然是危险的信号了。
不过顾晚灯却只笑笑:“只是个神似的人,皇上也会紧张?”
既然明嘉帝不打算打哑谜,那么他顾晚灯也不必遮遮掩掩了。
明嘉帝回到案前,拂袖坐下。
“凌渊阁的路,我只十三年前走过,至今能不能找到,倒是很难说。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皇上的禁卫军有没有稍稍进步?”
顾晚灯站起来,看着明嘉帝,微笑着,一字一字问道。
十三年前,顾晚灯做了什么,明嘉帝当然清楚。只是现在他要做的事情,似乎比十三年前更简单。
“这天下,谁也不能动她!”明嘉帝看着顾晚灯,露出帝王的凶狠来。
那一双眼睛,能将顾晚灯杀死几回了。
“皇上喜欢的,我没兴趣。那么我喜欢的,皇上也不要干涉。我顾晚灯不过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打手,皇上抬举了!”顾晚灯说完,便转身离开。开门的一瞬间,曲锦福战战兢兢地出现在顾晚灯面前。顾晚灯看到他身后那个身着红裘的小姑娘。
顾晚灯眯着眼看着那小姑娘,那小姑娘也用一双大眼仔细地看着他,手却是拢在袖子里。
足足一息时间,顾晚灯终于冷笑一声,绕开这小丫头走了。
落坠红看着这位凶悍的大叔,有些不知所措,她悄悄地问前面的曲锦福:“大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那个人看着好凶!”
曲锦福这时苦笑——祖宗,那可是全天下最可怕的魔鬼,哪里是凶不凶的问题!
只是他怕这话吓到那小姑娘,便道:“姐儿可别这样说话,这天下万般面相,那人许是生来就那副脸面,吓到您了!”
小丫头想想,撇嘴,进去了。
明嘉帝看顾晚灯看见落坠红的那一瞬,感觉整个人都脱力了。
那小丫头还是欢欢跳跳地跑过来:“皇上是不是和那个人吵架了啊?”
自然,和落加蓝以整个家族威胁他明嘉帝的举动来说,这也算不得什么。
“没有,谁会惹朕生气!那人天生生了一副恶相,吓到你了!”
明嘉帝将落坠红拢过来,拿火钳将已经烧得不怎么旺的炭火扒拉开,好给她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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