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血川走到钟离啻身边,坐下,端起酒杯:“小王爷,还记得呼伦峡谷之战么?”
钟离啻才十八岁不到,记性自然不差,这两个月以内的事情,尤其是大事情,自然不会忘了。
只是他这时正吃了一块肉,总不能说话,原觉得这样似乎不好,后来想想,还是慢慢悠悠把那肉细嚼慢咽了,喝口茶,擦擦嘴巴,才道:“这战,按道理,王子殿下该比小王记得更清楚,只是小王比王子年轻些,自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忘了。王子殿下提起这事,是来向小王请教吗?”
钟离啻知道,血川并没有带着多少好意来的,他若是喝了这一杯,前赴后继便会有无数杯等着他。
之所以到这时还没有人来向钟离啻敬酒,一来自然是宇文素戟猎了雪山貂,风头盛,更主要的原因,便是血川没有表态。
毕竟北疆的战场上,和钟离啻正面交过手的,在这里只有血川。胡奴又是如今九国里除大渊王朝之外最强盛的,那胡奴的态度,自然是顶要紧的。这些使臣,不过都在观望罢了。
“疆场上小王爷风驰电掣,果然是人中龙凤。不知王爷可否赏脸,和本王子喝一杯?”
血川拿着杯子来的,自然不可能再满着杯子回去。
对当初钟离啻在北疆喝酒吐血的事情,血川也是稍有耳闻,只是不知真假罢了。
这时,钟离啻突然捂着肚子,表情痛苦:“哎呀,方才空腹喝了茶,又吃了些荤腥,这时好像闹肚子了,王子美意本王心领,实在是抱歉!”
于是在外人看着,钟离啻很不情愿地跑去如厕了。
血川一时怔在了这里。他没有想到钟离啻会拿这么简单粗暴而且拙劣的借口来推辞,至少也该互相称赞称赞之后再说话吧!
钟离啻一溜烟跑到了茅房,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他那会和血川说的,并不是作假,的确有些不舒服,只是没有那么严重罢了。
而且他吃的烤肉似乎没有熟透,所以这时有些反胃。
钟离啻平日算不得是个挑食的人,酸甜苦辣其实都能吃些,只是今日的确一整天没有进食,加上先时吐血的亏虚并没有缓回来,甲子宴上每日油腻荤腥不断,到今日便有些发作了。
钟离啻缓了好一会,才把那阵绞痛缓回来,于是慢慢地往营前赶。
快到大营时,便看见宇文素戟一身酒气地走来:“你这趟茅厕去得,我还以为你掉进去了想着来捞你一把呢!”
钟离啻看见宇文素戟脸上有些红晕,又说这么些不干不净的话,知道他到底喝得有些多,便道:“那还是劳驾您了!”
这时,宇文素戟看看四周没人,便在草丛里弓着身子吐起来。钟离啻有些吃惊,想着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吐起来了,是方才他不在,所以被人灌得多了吗?
不至于啊,何况明嘉帝还在那里呢,要是不太对,明嘉帝到底会劝阻的,毕竟那是宇文氏的继承人,在围场出了什么事请,都挂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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