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雪莲白青膏?”周氏惊呼,眼睛死死粘在苏夫人手里那巴掌大小的梅花青玉盒上。
不提东西真假,光是外面这只质地细腻、玉质温润,如半只掌心大小的青玉盒少说也值百八十两银子!
周氏心里像有团火在烧,手中的帕子绞成了一股麻花。
凭什么好东西都让大房得了去!
她二房要什么没什么,她夫君虽挂了个四品闲职,可每月的俸禄还不如苏玉婵随手拿出来的这只青玉盒子!
长房的苏世堂如今虽只是个五品郎中,可那是邢部,手上掌管着多少条性命?光是每月收下属的孝敬便收得手软,若是遇上勋贵子弟犯了事,那打点走门路的银钱更是如同流水般哗哗的涌进来。
怪不得她生不出儿子,公爹婆婆这样偏心,鬼才愿意投胎到二房!
周氏又恨又妒,手上的蚕丝帕子都快绞烂了。
苏玉婍目光轻斜,落在周氏因妒恨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上,轻淡提醒:“阿娘喝口茶罢,冷了可不暖胃。”
周氏恨恨回瞪苏玉婍:偏教你是个姑娘家,若是个儿郎该多好!
苏玉婍哪会看不出周氏的埋怨,从小到大,这话周氏在她耳边念了上百回,听得忒腻烦了。
若不是不想周氏被苏夫人训斥,害她也跟着丢脸,她才懒得招惹周氏。苏玉婍淡淡收回视线,垂眸静立,一副置身事外的超脱出尘。
周氏气得咬牙:她这个女儿,家世虽不如苏玉婵显赫,可相貌才情那也是一等一的出挑,偏就是这副冷性子让人消受不起!
苏玉婵有个宰相兼太傅的外翁,对苏夫人还处处讨巧恭维呢,偏苏玉婍不论见谁都摆出一脸冷傲桀骜的模样,仿佛谁都入不得她眼。
苏夫人能欢喜一个不将她放在眼里的孙女?
周氏气得肺都要炸了,而苏玉婵听到周氏的询问倒没急于回答。她笑盈盈的扫了屋里人一圈,目光最后停在苏玉妩身上,意味深长道:“二婶娘这话可难倒玉婵了,谁都知道雪莲白玉膏乃御用贡品,除了宫里的贵人娘娘能享用到,世人皆闻得其名而不见其物,玉婵见识有限,不懂辨别真假呢。”
周氏可算找到出气口了,当即嗤笑道:“既不知真假,婵姐儿你为何言之凿凿说它是雪莲白玉膏?别鱼目混珠,徒惹笑话!”
被周氏冷呛一通,苏玉婵也不生气,侧头冲立在李氏身边的苏玉妩莞尔一笑,“三妹妹温柔和善,总不至于用一盒假的雪莲白玉膏来哄骗我罢?”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齐齐看向苏玉妩。
雪莲白玉膏对祛除疤痕、伤痕印记有奇效,若女子每日以它敷脸,不出半月,便可肌赛霜雪,肤若凝脂,吹弹可破,宫里的贵人,每年为了它更是争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
研制雪莲白玉膏最关键的一味药材是西域神花——冰山雪莲。
冰山雪莲,产自终年酷寒的天山之颠,又喜峭壁、岩缝、石壁和冰磺砾石滩,从生根发芽到开花要十数年不等,十分稀有,常有药农为摘得其花,苦守半生,甚至攀岩采摘时失足跌落悬崖深谷,埋骨雪原。
而制成半掌大小这样一盒雪莲白玉脂,需得两至三朵雪莲花,其珍贵程度不言而喻,说是千金难求半点不为过。
可这么贵重东西,苏玉妩一个小丫头随手就送了出去,真真是慈母多败家。
周氏心里痛快极了,有儿子又怎样?哼,生了个败家女儿,有再多的儿子也是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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