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掌家素来严苛,犯在她手里,便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铃儿心里对苏玉妩更怨恨了,明明是她主动要把东西送给大姑娘,自个不过听命行事,如今苏玉妩反口不认,自个却成了替罪羊。
思及此,铃儿扑通跪下,声泪哭诉:“奴婢不敢乱说,若有半句不实,天打雷劈。”
“别急着发咒赌誓,把话说清楚了。”苏夫人面无表情的睨着丫鬟。
铃儿飞快看了苏夫人的一眼,低头回道:“回夫人,昨日奴婢见三姑娘心绪烦闷,似有不快,便劝三姑娘出去走走,散散心。正好大姑娘院子暖阁里的万寿菊开了,奴婢便同三姑娘说起,问三姑娘要不要去看看,三姑娘却让奴婢给大姑娘送雪莲白玉膏去,顺道帮她带些万寿菊的花瓣回来。
奴婢当时还问了句,‘姑娘当真要把这盒雪莲白玉膏送给嫡姑娘?’,我家姑娘说‘上回上回生辰宴上我落水的事,总归让长姐她们受了惊,这些天我又病着,长姐她们该担心了。你亲自去一趟,也好告诉长姐她们一声,我身子大好了,她们进学本就辛苦,别再因为我生病的事分了心’,奴婢句句属实,不敢有差。”
听了这番话,徐氏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苏夫人已然满面怒容冲苏玉妩喝道:“孽子,还不跪下!小小年纪不学好,满口谎话,污蔑嫡姐,伤风败俗,苏家百年清名怕是要毁你手里,你怎配为苏家女,今儿个我若不是处置了你这个不孝子孙,将来有何脸面面对列祖列宗。”
苏夫人这顶不孝子孙的帽子扣得太重,连素来混吝的周氏都屏息静气,不敢发出声响。
李氏连忙跪下,哭求道:“婆婆,妩儿她不是故意的,念在她年幼不懂事的份上……”
徐氏凉悠悠插话进来,“三弟妹,婆婆这也是爱之深责之切。正因为妩姐儿年幼,更要好好管教才是,免得将来惹出弥天大祸。”
“三妹妹,我自认诚心待你,可你为何要这般诋毁我名声?”苏玉婵一副难过不解的望着苏玉妩,顿了顿又叹气道:“算了,你还小,我身为嫡姐自该多包容。你赶紧跪下认个错,好教娘娘消气,娘娘素来宽仁,见你真心知错,必不会真的重罚于你。”
冷傲的苏玉婍此时也抬头去看苏玉妩,眼中有疑惑,更有审视。
先不论苏玉妩敢不敢当众撒谎污蔑苏玉婵,事态已这般糟糕,旁人都开始替她着急担忧不已,身为当事人的苏玉妩却淡然自若,竟半点不惧大难临头。
该说她这个三妹无知无畏,或是愚不可及?
她以前觉得这个在小地方长大的三妹妹小家子气重,畏手畏脚,成日低着个头说话,跟那些个庶女作派一样,怪让她腻烦,不愿搭理。
没想到,苏玉妩还有今日这番镇定从容的气派。
她倒好奇了,苏玉妩要怎么摆脱如今这局面。
四姑娘苏慎敏站在谁也注意不到的角落里,看着苏玉妩惋惜不已:多好用的一颗棋子,就这样废了。
那日,她亲眼见一个面生的小丫鬟趁人不注意,狠推苏玉妩一把。苏玉妩本就娇弱,又站在离水面不远的位置,当即撞断横杆掉进池塘。
事后,她暗中打听了下,那丫鬟是刚买进府不久的,在厨房做杂事。有人见着她跟徐氏身边的白嬷嬷说过话,之后,府里就见不着这小丫鬟了。
可惜啊,她还没来得及利用好不容易调查来的线索,苏玉妩居然把自个给废了。
污蔑嫡姐、伤风败俗、不孝子孙,数项大罪压下来,足以让一个女子永世不得翻身。
苏夫人可真是狠心,竟半分活路都不给,三房到底做了什么事让苏夫人如此憎恶,恨不得置其于死地?苏慎敏目光深幽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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