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益并没有立即应下苏老太太的要求,他眉头紧皱,神色莫测的盯着苏玉妩看。
多年为官让刘益看起来气势慑人,眼神里有种冷厉的凶光,若是换了旁人,只怕腿都要软了。
苏玉妩静静站着,神色自若,似乎没有感受到刘益的威压。反倒是苏彦很紧张,虽然很饿,却喝不进香甜的羹汤,起身用自己的身子将苏玉妩护住。
“刘大伯,青青是今早才到的宋城,与白玉笔筒的事无关。”苏彦虽不知道刘益为何对苏玉妩不善,却隐约感觉肯定与他有关,昨日刘喜一口咬定他是贼,刘家的其他长辈没一个出面,今日却突然转了态度,堂堂宋城县太爷、刘府长子刘益亲自出面赔礼道歉,苏玉妩到底做了什么?
迎上苏彦疑惑担心的视线,苏玉妩婷婷向刘益行了一礼:“垦请刘大伯还三哥清白。对于世家子弟来说,才学和六艺都不如名声重要,没了品性和风骨,再才华横溢也没了出路和前程,一辈子被人诟病唾弃,抬不起头。三哥今年才七岁,刘大伯为官清廉不阿,连普通百姓的案子都是秉公审理,相必不会眼睁睁看着三哥蒙受这等不白之冤,以致前程断送。
若真到了那一步,玉妩便是拼上性命,也要找出那陷害三哥的邪佞小人,死不罢休。”
苏玉妩的声音轻淡软糯,可话里的决绝意味却让苏老太爷等人都有种后背发凉的惊悸。
刘益身处高位多年,一向说一不二,连刘知州都十分顺从他的意思,轻易不驳斥,今日却被一个七岁女娃威胁,本就冷峻的脸上更是敷上一层寒冰,堂中的气氛凝滞到了冰点。
“妩姐儿这是在说赌气话吗?”
这一次,苏老太爷和苏老太太并未出声替苏玉妩打圆场。
刘喜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公子哥儿,一介白身,没有什么威胁。刘益却不同,实权在握的一城知县,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得罪。
刘益脸上虽在笑,可眼里却无半分笑意。
苏玉妩摇摇头,“不是赌气话,是决心。玉妩绝不会眼睁睁看长兄蒙受不白之冤,刘大伯也有兄弟姐妹,若是他们受屈,想必刘大伯也不会坐视不理,否则,岂不成了那等无情无义之人?”
“妩姐儿,不可对刘官人无礼。”苏老太太终是心软。又感动两兄妹情义深重,不顾苏老太爷的眼色,出声周全。
苏玉妩并不想跟刘益结仇,既以表明了态度,便顺着苏老太太的梯子下,恭敬向刘益行礼:“玉妩太关心长兄,一时言语无状,望刘大伯宽恕,回京后玉妩自定当认真学习规矩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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