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过了一日,苏家三娘子私自跑出府、下落不明的风声就刮遍了京城的每个角落,在经过有心人的刻意篡播下,渐渐偏离本质,竟演变成苏家三娘子与人私奔出逃的丑闻。
这一整天,整个京城都将苏家三娘子挂在嘴边。
流言尘嚣四起,谣言越演越烈,各种恶意揣测和脏水,苏家三娘子简直成了京城世家内宅说教自家女儿的反面典型,一提及苏三娘子都摇头,叹苏家家门不幸。
连宫中贵人都听到了风声,这不,徐贵妃借徐氏怀孕赐下各类补品药材到苏府之际,特意让女官来询问究竟。
“劳贵妃娘娘挂念臣妇,中秋节赏赐下来的那许多补品都还没用完呢。劳烦女官替臣妇贵妃娘娘带个话,请她务必珍重身子,臣妇如今什么都不缺,只盼她尊贵荣华,万福金安。
府中婆婆和善,妯娌亲切,得知臣妇有孕,昨日陆续都送了不少补药来,如今臣妇库房里头的药材补品,怕是吃到明年生产之日也吃不完。”
女官是带了徐贵妃的差使来的,见到徐氏面色红润,又瞄到其垫背的云锦靠枕,心想着总算不负贵妃的交待,宽心笑道:“大太太切莫不安,贵妃娘娘如今深得圣心,圣眷优渥,最是不缺这些旁物。大太太事隔十年再得喜讯,贵妃娘娘虽也想沾沾大太太的喜气,但为了大太太的胎象安稳着想,再三叮嘱奴婢,不要您进宫谢恩,贵妃娘娘会择机向圣上求恩典,许她出宫省亲,到时大太太还怕见不着贵妃娘娘吗?”
徐氏闻言有些惊喜,微微探起上半身,“贵妃娘娘当真要出宫省亲?可定好了日子?”
女使和窦嬷嬷等人皆吓了一跳,忙上前扶住徐氏,窦嬷嬷边将徐氏身后的云锦靠枕重新摆放,好让徐氏靠得更舒服,一边数落道:“大太太可当心,如今您不比从前,大夫说了您得静养,心绪不可过于激动,伤胎。”
女官也劝:“大太太还是听嬷嬷的话,好好养胎才是,贵妃娘娘只是有这打算,还没有张口同圣上提,就算事情顺遂只怕也得等到年节,宫里有太后和皇后娘娘在,贵妃娘娘也不好逾矩违制。”
徐氏依旧很高兴,她与徐贵妃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妹,感情深厚,可自从一个进宫,一个嫁人后,两人就极难碰面,每每见到,也碍于礼制不敢过于靠近。
若能在宫外见上一面,真是太好不过。
关心完徐氏的胎象,女官忽然左右看了看,欲言又止,窦嬷嬷极有眼色的将丫鬟下人挥退,找了个借口也欲退出屋子给两人说悄悄话的机会,却被女官笑着挽留,“大太太身边离不得人,嬷嬷还是留下伺候罢。”
窦嬷嬷本就不放心徐氏,闻言忙走回徐氏床榻边。
东颐院
苏夫人看着铜鉴中自己欺霜胜雪的脸,扭头左右照了照,露出几分笑意,扭头握住站在她旁边苏玉婵的手,笑道:“好孩子,多亏了你亲手调制的芦荟珍珠膏,倒让我这老婆子越活越年轻,容光焕发起来。”
苏玉婵嗔道:“娘娘才不老呢,您没听下人们议论,都说您跟阿娘走在一块不像婆媳,倒是像姐妹。”
苏夫人笑意微敛,佯怒斥道:“下人们的话岂可尽信?还不是捡好听的说,好哄我这个老婆子高兴。”语气严厉,眉眼却微微上扬,显然对苏玉婵的一番恭维很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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