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场之人不少,可谁也没有出声,偌大个正房静得落针可闻。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不同,诧异、震惊、疑惑、唏嘘、好奇,不一而足,好似听到了多么稀奇古怪的事。
谢夫人到底是经多见广,老练睿智,很快回过神来,问白袍少年,“奕哥儿,你说得可是当真?那苏家三娘子偷跑出府,还胆大包天一个人跑去了宋城?又凑巧洗清了她兄长被人冤枉的偷窃刘家家传之物一事?”
白袍少年躬身点头,“孙儿不敢欺瞒娘娘。
前日刘府办诗会,孙儿也是去了的,苏彦被他的书童和刘家丫鬟诬陷偷窃白玉笔筒时,孙儿就在场。当时孙儿还觉得奇怪,苏彦不足十岁,为人谦逊有礼,不像是胆大妄为敢偷御赐之物的人。
再者,苏彦素有慷慨大方的美名,刚到书院不到三月就结交了不少好友,想必家中富绰,怎会被一件玉器所诱惑?
刘家出了这种事,诗会草草散了,孙儿本想当日回京,谁料夫人找我问话,耽搁了时辰,孙儿只好等第二日再启程,还没出城就听到了传闻,说是刘家派人四处传说,替苏彦洗清偷窃的罪名。”
“这事闹得,真是千转百回,跌宕起伏,比那话本还玄妙神奇!”谢三太太吃惊道,笑盈盈的瞄了眼端坐在对面闷声不响的谢二太太。
谢二太太一惯是这府里最外向开朗的,一张巧嘴能言善道,走到哪都叽叽喳喳闹哄一片,这两日却成了锯嘴葫芦,夹着尾巴做人。
她前日带着四房的谢蕙芳去苏府赴宴,谁知一个没注意让谢蕙芳闯下大祸,将苏家三娘子藏在马车里拐带出苏府。
她是既惹了婆婆不喜,又得罪了四房和苏家,三边不讨好,若不是谢家三郎回京,她这会还被关在院子里反省禁足,这会又听谢三郎说起苏玉妩兄妹的事,生怕谢夫人旧事重提当众训斥她,恨不得装成透明人,谁都看不见才好。
谢家三房与长房交好,二房与四房交好。谢三太太跟谢大太太同枝连气,哪会轻易放过当众奚落谢二太太,让其没脸的好机会。
“二嫂今日怎么一声不吭,莫不是身子不爽利?”谢三太太关切的声音脆生生的响彻正房。
谢夫人等人的自然而然齐齐看向谢二太太。
谢二太太身子一僵,眼皮上翻狠狠瞪了谢三太太一眼,迎着谢夫人还带着恼恨的眼神,紧张的道:“媳妇知道错了,这两日都在闭门思过反省。”
谢夫人冷哼了一声,碍于诸多小辈在场,到底是没再斥骂谢二太太。
谢相府的二房太太因痴迷赌钱,疏于照看亲侄女,惹下将苏家三娘子偷偷拐带出府的乱子,简直是丢人现眼,徒惹笑柄。
谢夫人可不愿谢府继苏府,成为满京城非议笑话的对象。
“二……”
眼见谢三太太还想继续落井下石,谢大太太忙隐讳的冲其摇头,谢三太太这才意犹未尽的闭上嘴。
谢子奕才刚回府,连衣衫都没得来换,哪里知道苏府发生的事,只瞧出气氛不太对,便借口更衣洗漱先行离去。
谢子奕出了谢夫人的院子却未回自个的住处,而是直奔谢七娘子谢蕙芳的撷芳苑。
只是,到了谢蕙芳的院门外,发现院门紧闭。
谢子奕上前叩门,过了许久里头才有人出声询问是谁。
谢子奕既疑惑大白天院门紧闭,又气恼下人怠慢,过了好半天也不开门,反而防贼似的隔着门询问,当下气得踢了一脚门板,“快些开门!”
“三、三公子?”里头的人惊呼出声,随即道:“三公子息怒,是夫人下令禁了七姑娘的足,奴婢不敢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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