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丝笑道:“你想做农业上的大学问家,连这点儿眼光都忍受不了,还谈什么大成就呢?走吧,跟在姐姐身后,谁爱看谁就看呗,你趁机会多吃些东西,好好长个子,让身体健健康康结结实实的才最重要。不然啊,种地可是个体力活儿,你这小鸡仔儿一样的身板,连锄头都扛不起来,还种地呢。”
阮思举听见姐姐这样说,立刻答应下来,秀红便忙活着替他找新衣裳,这些年,因为这孩子喜欢玩泥巴,两人日子又不是很好过,所以秀红都很节省,几年前的新衣服都不舍得穿,现如今她那青缎掐牙的背心上,还打了个补丁呢。
阮云丝见她拿出来的衣裳,都是已经过时的式样和锦缎,好在做工非常考究,便含笑问道:“这都是你做的?”见秀红点头,她便颌首道:“手艺是好手艺,可惜布料太普通了,白费了这份苦心。也罢,明天我让人来把这思过阁好好收拾下,再给你们几匹锦缎,好好儿做几套衣裳。”
秀红连忙惶恐道:“不用不用,二爷总是去摆弄泥巴,锦缎衣裳穿着也是可惜了……”不等说完,就听阮云丝道:“自然不能穿着锦缎去摆弄那些的,我也送几匹葛布麻布过来,你到时候给他裁夺着做。你们两个如今一个月的月钱是多少?够不够生活?厨房那边给的饭菜是按照什么例?我看思举瘦得很,可见平日里没吃什么好东西。”
芳草见秀红还有些犹豫,便笑道:“快别多想了,咱们三姑娘如今被世子爷委了管这后宅呢,你有什么委屈,都说给她听就是。刚刚说送你们缎子布匹的话也不假,三姑娘可厉害了,自己开着一个大织染厂……”
阮云丝没好气白了芳草一眼,在她额上点了一指头道:“你就吹牛吧,什么大织染厂?”一边回过头来,听秀红犹犹豫豫的说出了月钱数目和每日里吃的饭菜,她便皱眉道:“也忒不像话了些,怎么说思举也是个主子,这样的例,竟连太太房里伺候的婆子还不如,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好吧,我今儿回去嘱咐他们一声,从今儿起,二爷这边的例比照大哥的……”
说着话的功夫,阮思举和秀红已经换了身衣裳,阮云丝又让他洗干净小脸儿,亲自替他梳了头发,眼看天近晌午,她估摸着好戏大概就要上演了,这才带着主仆两个往黄姨娘的院子里来。
只见原本有些冷清的院落里,此时已经是热闹非常,黄姨娘原本只是刑部八品照磨的女儿,虽然家族微小,却也有几个姐妹,今日也邀请了过来,红姨娘云姨娘等人也在,她们的下人也自然都聚在这里,没想到后来连佟夫人都出现了。
看着这一个多月没露过面的侯爷夫人和那位七姑娘,所有人心中都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可在对方的积威之下,竟然没有人敢对她们表露出丝毫的不屑和讥讽。与当日几位姨娘在老侯爷和阮云丝面前唾弃这位诰命的嘴脸大相径庭。
佟夫人心里很清楚,自己惹下了那天大祸事,没被赶出府已经是邀天之幸了,这也就是老侯爷中风不能动弹说话,不然哪里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如今既然想重新融入府中后宅的圈子里,这脸皮是一定要豁出去一回的。
好在那阮云丝也是之前犯了天大错误的女人,自己这一回,哪怕是不能将她赶走,重新夺回掌家权力,最起码也要和对方平分掌家之权,决不能让它顺顺利利落到那个注定嫁不出去的女人和顾氏手中。
只是这件事说起来也艰难,因此她才不惜用自己爱如性命般的极品翡翠镯子去贿赂红姨娘,她知道自己在后宅中不得人心,总得找个盟友才行。好在阮云丝当年逃婚,在众人眼中一样是不知廉耻,比起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如今自己有了盟友,她是孤军奋战,那这场不着痕迹的权力之争就对自己很有利了。
佟夫人一边一改常态地和几位姨娘和蔼说话,一边在心中将如意算盘拨的啪啪直响,眼见顾氏和柳姨娘走过来,看见她,都是十分惊讶,竟一时间忘了动作,佟夫人坐在那里,便冷笑一声道:“怎么?不认识我了?还是我不在这些日子,你们就纵的连礼数都忘了?”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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