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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小朋友要先礼后兵,礼不成兵相见。
30秒的时间内,没有等来埃斯皮诺莎的回复,那么就要让对方见识一下什么叫下个时代的活力了。
新任的德国炮手指挥不负众望,全面统一了舰船的发炮方式,随着他手中旗帜的起落,近千名水手填弹、点火几乎完全同步。
500门火炮同时发射,爆腔的轰响震得人耳鸣,就连庞大的战列舰群也被这可怕的反震力激得偏移些许。
尽管距离还很远,但此时埃斯皮诺莎也已经耳鸣了,过高、过低分贝声音的叠加激活了人耳的保护机制。
埃斯皮诺莎没读过什么科幻小说,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突破了他想象力的极限。铺天盖地的炮弹由远至近,好像是恐怖故事中古堡的蝙蝠群,又好像是黑天鹅的迁徙,说不清他是美是丑,唯有震撼。
无数的炮弹像是一张大网照在埃斯皮诺莎舰队全境。
此时,埃斯皮诺莎感觉自己不再是高贵的人,而是像水中的金枪鱼一面,面对渔船的巨网,无处遁形。他能选择的,只是蹲在地上,捂住脑袋,听天由命。
新任的德国火炮指导十分精确,他将舰船火炮分为五组,就发射距离以及角度都进行了细分。在如在庞大的样本面前,炮弹的准头容错率同样很高,炮手只需确认自己能将炮弹砸在方圆百米的范围内即算完成任务。
构建一艘舰船也许要很久,但摧毁它。只需要几秒。
炮弹贯穿了帆船的桅杆,炮弹砸进了甲板身处,炮弹将舰船拦腰炸毁,炮弹将战舰点燃。
埃斯皮诺莎引以为傲的舰队,在一轮齐射下几乎全军覆没。他眼睁睁地看着水手们从燃烧的舰船上跳入海中,眼睁睁地看着折断的舰船缓缓树立,而后缓缓沉默。更有一艘舰船接连被十余枚重加农炮砸中。几秒钟之内成为一片残骸。
“投降!我们投降!!!”埃斯皮诺莎冲瞭望台的水手喊道。
可惜,水手早就没有了,连瞭望台都没有了。
埃斯皮诺莎旗舰较为坚固。虽然被4发火炮命中,却还不回那么快沉没,大火燃烧着。水手们早已丧失理智,跳向大海。
埃斯皮诺莎陷入绝望,蹲在地上。
“我要死么……我要死在这里么……死在这个鬼地方……”
副官冲过来吼道:“提督,快跳船!”
“我要死么……死在这里么……”
副官只得不顾一切地将一个救生圈套在埃斯皮诺莎的肚腩上,而后狠狠将其踢出海中。
约莫半分钟后,埃斯皮诺莎舰队全舰沉没,只剩下飘在海上那些或生或死,却是同样恐惧的人们。
方闲持着望远镜欣赏了这一幕,唯一的缺憾,就是太快了。
“格尔哈特。干的漂亮,这太完美了。”方闲方闲望远镜赞叹道。
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棕发中年人,面色严肃,头发整齐。身着精干的黑皮制服,陈旧沧桑的披肩,在下面掩盖着无数的荣誉勋章。
无论怎么看,这个家伙都比方闲要像提督。
“提督,这是我的职责。”格尔哈特的声音如同他的外貌一样严谨,“虽然我们的功绩了得。但也要正确地认识这次战斗。首先,敌人不清楚我方火炮的射程,全舰静止不动等待射击,相当于靶子而已;其次,我军也有充足的时间瞄准,分组,无疑大大地增加了准确率,如果炮手们再熟练一些的话,我有信心将锁定范围再精确一倍。再次,敌人的舰船均是商用运输的,无论是装甲还是耐久都很一般,如果是军用战舰,恐怕就不会这么顺利了。”
“不错,我喜欢你这样的家伙。”方闲赞道。
“能追随提督抵制霸权、不公与掠夺是我的荣幸。”格尔哈特弯腰行礼。
“不必如此,你是军人,没有理由向我弯腰。”方闲连忙将他扶起,而后问道,“格尔哈特,如果你是对面提督,掌握全部情报的话会怎么战斗?”
“我会投降。”格尔哈特如实说道,“在我军机动性与火力的威慑下,几乎很难逃跑,更别提获胜。”
“哦?这么诚恳?如果对手是海盗呢,你也会投降?”
“是的。”格尔哈特并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投降,沦为俘虏,并不是军人的耻辱,而是另一种荣誉,每一个军人都是国家投入财力辛勤培养的,军人有责任保证自己的安全,因为当他们披上战袍的时候,身体已不属于自己。”
“漂亮的回答。”方闲继而问道,“如果不投降,必须死战,抱着能干掉多少敌人就干掉多少的心态,你会怎么打呢?”
“嗯……”格尔哈特短暂思考过后,一边挥臂一边解释道,“首先,我会第一时间将舰船散开,这样可以避免被火力网全部覆盖,同时还可以扰乱对方指挥官的阵脚,造成指挥滞后。之后,我会全力向反方向逃遁,对方追击的话,就只有船首炮能发挥作用,相当于火力减少了95%,而且在高速航行中,炮弹的准头也会大大下降,舵手经验丰富的话,在这个阶段几乎可以0损。敌人如果想侧向航行展开炮台,就必须追到很近的距离再展开,否则刚刚展开设计,我们又会逃脱出射程范围。这样的话,我便可以利用这一点,抓准时机转舵,在距离最近的时候开炮,弥补射程劣势。如果运气好的话,兴许能在全军覆没前对敌人造成一些打击,但要击沉一艘这样满装甲的战列舰,凭那么几门炮是不可能的。”
方闲被这位前军官清晰的逻辑与判断折服。他也是个喜爱琢磨战略的人,怀着半分为难、半分好奇地心态问道:“说的好,那反过来,你要怎么应对这种游走战术呢?”
“包围。”格鲁哈特想也不想答道,“利用机动力优势,令两艘舰船弧线绕前,封锁敌人退路。届时瓮中捉鳖。”
“嗯……那么再反过来……”
“面对包围的话,只有找准时机,全歼冲锋。争取在沉没前撞上一艘敌舰。”
“再反过来……”
“提督,战局瞬息万变,这么多个回合的交锋。早已见胜负了。”
“呵呵……”方闲挠头一笑,“兵法的博弈真是深邃。”
“其实对于现在的我们,基本不需要兵法,机动性和火力的优势足以无视一切战术。”格鲁哈特叹道,“我在想,如果有一日面对与我们配备相同的舰队,实力伯仲的指挥官,我会如何判断。”
“不错,这是你要思考的问题。”方闲大笑道,“而我。则是要竭力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永远保证己方军备的压制。”
“战略永远优先于战术。”格鲁哈特如是说。
“嗯,此战让我大大开眼,我会拨给你10万金币,还请务必培养这些水手。”
“我不需要赏赐。您给的津贴足够我的消费。”格鲁哈特婉拒,“只希望您能尽快结束这些混乱的战争与压迫,将大海,还给大海。”
“一定。”
……
埃斯皮诺莎醒来,发现在笼子里,手边有一封信。
“您的港口归我了。您的金币也归我了,不过我无意占有您的身体,我将您托付给朋友,您将有机会走访印度、印尼东亚等地,幸运的话,也许有马戏团愿意买下您,能勉强吃饱饭。如果您感觉孤独的话,请不要着急,我估计很快会有人过去陪您的。后会有期。”
埃斯皮诺莎颤抖着持着信件,左右四望,竟空无一人。
“副官?!水手!!”
没人回答他,看来被贩卖的只有他自己。
“不!!!!”
埃斯皮诺莎自己嚎叫的回音中,终于有一个脚步由远至近。
“好久不见。”一个短发的中年人颇有兴致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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