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管分布在全身各处,不计其数,当然不能要求大家把它们的位置全部记住,但是我刚刚画出的这几条大动脉大静脉的走行方向与位置,却一定要记住。有的手术很可能会在这些血管分布的区域进行,这种时候就一定要避开……”
夏清语指着墙壁上挂着的一副简易人体图,这张图不同于中医常用的脉络穴位图,倒更类似于一副解剖人体图,上面以各种颜色的笔画着肌肉,骨骼,以及一些大血管走行。
现在夏清语已经不在杏林馆坐诊,而是将重心全部转移到教授医学知识这方面。随着杏林馆名气渐大,学徒也渐渐增多,及至听说神医娘子亲自开堂授课,就连京城各大医馆的坐堂大夫都坐不住了,挤破了脑袋也要进来学习,一时间,杏林馆人满为患,着实手忙脚乱了一阵子。
后来总算是经过专门的筛选之后,选取了五十名学生,多是年富力强的,有杏林馆的学徒,也有京城各大医馆的学徒,至于那些坐堂大夫,夏清语却没有选取,一则能在京城医馆坐堂的,多是四五十岁开外的大夫,本身接受能力就低,又不像孔方那样有着丰富的外科经验。再则也容易造成各大医馆的混乱,你说一个急病人眼巴巴赶过去了,结果坐堂大夫没了,一问,去哪儿了?去上课了,这像话吗?再者,夏清语也怕这些大夫当中有那自负的,从自己这里学一点皮毛就觉着能做手术了,到时胡乱行医,这可是比蒙古大夫还要更可怕的危害了。
相比之下,学徒们就没有这些层顾虑。这五十个学徒经冯金山江云等亲自试验过,都是天分高,又勤恳好学的。只要学成手,一方面可以为杏林馆增添人手,二来,也可以做夏清语的帮手,很容易就可以进入良性循环中。
这一堂课上完,夏清语照例问下面的学徒们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要问,就见一个小伙子举起手来,这小伙子叫做初旬,是学徒当中最活跃的,天分也极高,往往能举一反三,作为老师,夏清语很喜欢这个学生,于是叫他起来。
就听初旬小声道:“师父,虽然您讲的很详细,可是……只凭这么一幅图,我们并不能理解。毕竟真正的人身体和这幅图还是有很大差异的。我在家时,每年都要杀猪,你看那么大一头猪,身上骨骼肌肉淋巴乃至各个脏器等等的情况就已经很复杂了,人为万物之灵,只怕要比猪更复杂,咱们只看图,这不行啊。什么时候也让我们亲自去观摩一下老师们做手术的过程,如此和真正的人身结合起来,或许就会茅塞顿开。”
夏清语这才明白,原来这小子是想去亲自观看手术啊。只是这却难办,她摇摇头道:“我之前给你们讲消毒知识的时候说过,手术对无菌环境的要求很严苛,绝不可能允许你们这么一大帮子人围观的。不过初旬提的这个问题也很中肯,所以……让我来想想办法。”
听到夏清语这么说,学徒们纷纷兴奋起来,又有人举手问了几个问题后,这堂课就结束了。
所谓的教室是在杏林馆库房后面的院子里。五十个学徒听课时,将这个小院子挤得满满当当,等人都离去了,小院子才恢复了平静空落。
是得抓紧时间找个新地方了,实在不行,也得找个宅子做课堂,可不能再这样下去。夏清语揉了揉额头,陆云逍和她现在都是分身乏术,陆云遥又远在江南,看来得回府找一个管事将此事操办起来,不然等那两兄弟和自己,猴年马月也不知能不能弄好。
一边琢磨着,就来到前厅,只见人都聚在门口往外看着,夏清语有些奇怪,便上前问冯金山道:“大家看什么呢?出了什么事?”
冯金山笑道:“东家还不知道?再过几日是太后的寿辰,所以皇上和贵妃娘娘明日要亲去白云寺为太后祈福。如今御林军正在洒水静街呢。”
“哦,对,陆云逍和我提过一句,只是我事情太多,又觉着和咱们没什么关系,所以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夏清语苦笑着摇摇头:“原来路线是定在红光大街上吗?这下可好,看来明天咱们也要关一天门了。”
冯金山道:“可不是,这红光大街上所有的铺子都要关门呢,好在也只有一天,咱们留了值班的,照顾后面那两个刚刚做过手术的病人就好。”
夏清语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因正在心里琢磨着值班的人选,忽然就听前面孙长生道:“哎,你这妇人,是要干什么呢?”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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