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求有南德的细作,我曾说过吧。”元澄见墨紫点头,又说,“这些人现在为我做事。乌延乔装从大求国都出发的第一日,消息就传出来了。”
“所以,我和乌延的事,你也知道。”这个人以前当的官太大,恐怕瞒不过他。
“过去的事我不曾再去打听,不过乌延调兵围都,逼众部答应他娶宋家长女为国后这件事,我却是听说了。”马车一震,袖子滑开,双手十指紧紧交叉,但他神情极淡,仿佛轻松,“墨紫,皇上刚才少说一个乌延来上都的理由。他,也是来找你的。”
墨紫收敛了笑意,“即便如此,难道我就会跟他走吗?我从来都不想当什么国后。他骗了我多年,连一开始对我的感情都是假的。有些东西,不是补偿,就能再得回来的。没有了就是没有了,尤其是信任。”
“大求若在今晚耍什么花样,而如果皇上能用得上你,我希望乌延会因为你而分心。”元澄并不隐瞒他的全部设想,“他的影卫偷图回到驿馆时,他本来应该在的,但他不在。这全是你的功劳。”
“他不在又如何?”墨紫不懂。
“他不在,我们就有机会将水寨布防图偷天换日。”这就是为什么他叫他的人转告她尽量拖延时间。
“可是,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假图?”墨紫奇怪。
“因为大求内应。不知道是他本人还是其他同伙,有个蒙面人在驿馆内等候,乌延的影卫给他看过图之后,确认了这是真本。当时如果乌延在场,就很难做手脚。”元澄望着墨紫,“这个计划,是以你为中心而改的。当我听说大求提出射铃,而驿馆出现蒙面人,就将原本的布置取消了。本来,是要给假图的。若让蒙面人揭穿,以乌延的聪明,必然会想到大周知道了他的意图,说不定会提前发兵攻打过来。而大周此时,还需要时间准备。”
“元澄,你是真的对大周忠心耿耿?”做起事来,可谓不遗余力。
“与忠心无关。两相比较,选一个不算最差的。大求兵强马壮,亦有吞并天下的野心和实力,只是人道惨寰,无法令人心服。南德是千疮百孔之腐木,自顾不暇。唯有大周能与大求一拼。统一或四分天下,要看大周最后选定的立场。若要帮你二哥金银,大周的暗中支持必不可少,否则复国只是空谈。”元澄完全没有当忠臣的自觉。
“他终于决定了吗?”金银还是要挑起那副担子来。
“他想至少要去玉陵一趟,亲眼看迂。若大求治下百姓日子过得还不错,他便罢了,继续当他的小气鬼。如若不然”马车颠簸了一下,他不得不停顿。
“如若不然,他就要自己当玉陵的皇帝?”墨紫虽说也知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心中仍有惆怅,“可惜了,他本爱逍遥自在。”
“倒还不必消极,谁知道将来如何呢?如今,走一步看一步罢了。他逍遥自在的性子,便是当了皇帝,也不见得能改得了多少。”后天的影响力,大过天生的血脉承继。
“人在龙椅,身不由己。”墨紫不乐观。
“待会儿见了面,你自己问他会不会变成讨厌的糟老头模样。”元澄撩窗帘,吹进好些雪。
“我们去哪儿?”鞭炮声声,没停迂片刻。
“去吃一顿真正的年夜饭。刚才那顿,叫应酬。
作不得数。”他递给她一本书,“还有点距离,先打发时间吧。”
墨紫看窗外,不熟悉的衙景,“我还以为是去金银家。”
元澄说不是,“去你家。”
墨紫立刻想到,“红萸?”
“那里你最近还是少去的好。”元澄自己看起书来。
“为什么?”墨紫问。
“乌延派了人在那里等着捉你。”元澄抬眼,笑容温和,“不过,我帮你找了他一点麻烦。”
墨紫看他温和,顿生瓤疑.,“什么麻烦?”
“我不小心把他住的地方烧了一半。”回到书本里去。
一个敢进皇宫偷东西,一个敢放火烧人住地,明摆着来,真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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